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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一个找不到结尾的连载小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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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网络连载小说我看过好久了,一直在网络上也找不到结局,它描写了一个职业经理人的8年经历,其间穿插了许多营销的案例,但很是遗憾,没有结局,我今天贴在这里,或许我们这里有谁可以找到结局或者是续写上结局,这样就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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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这是本人从业八年以来的一些让人回味的往事,当中有职业生涯的成功与失败,有生活和情感上的挫折和欢愉;有过失落、有过愤怒、有过得意洋洋,有过朝朝幕幕的百味人生,从羊城旧梦到西南往事到江浙心情,本人现在穷啦,指望拿它卖钱冽,因为是一个营销人的手记,所以先发布在中国营销传播网销售管理版,笔者当洗耳敬候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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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城旧事 第一章 残阳的悲伤流淌在脚下的水泥地板上,广州的高楼和华厦像是武士冷峻的身影,在他威力极尽的俯视下,越秀山的每粒沙尘都热血沸腾起来,一路跳跃着奔向天空。天地披上了鲜红的纱,此时此刻默默悲壮。蓦然,星垂旷野,月色如流,忧郁的蓝在羊城的上方飞舞,悄然展翅,神秘的黑蓝深处隐约有乐声响起。 手机铃声极具耐心的鸣叫不休,千里一纵,我从故乡的桂林山水梦回到床上,一腔怒火顿时滔滔不可仰止。 “喂!” “王经理,呵呵,猜猜我是谁?” “不管你是谁,都不能一晚上打五个电话骚扰别人,我要睡觉!”我几乎大叫起来。 电话那边传来了笑声,“你那么大声干嘛,真的那么想睡觉吗?”她在“睡觉”上加重了语气,“再忍耐一下,我马上就来了。” “靠!” “靠什么靠,你想白靠呀,告诉你,你要对我负责任。” 电话挂了。 我点了支烟,坐在床上发呆。 几天前去中山做方便面的市调,莫名其妙的和一个在商场做促销的成都妹儿勾搭成奸,只记得那晚她的叫声响彻九霄,以至隔壁房间的人敲了一夜的墙。依稀中那个女孩有双媚的出水的眼睛,和一对杀伤力十足的美腿。第二天我迈着颤抖的步伐跟着当地驻区女业代坚持走完了当日的工作线路,那位善良的大姐不停的往我手里塞红牛(经销商的货)。期间在一家百佳超市的路边,我终于坚持不住,双臀着地,这时想必所有的人都为我工作的精神所震撼。善良的大姐儿过来扶我,我略带感激和微妙的轻声在她的耳边对她说:“慢慢来,让我再感动一会儿。”她吃吃的笑,小声说:“我怕你是“动”不了了。”我斜了她一眼,“我一向动若脱兔,扶我起来先。”两人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再次上路。 晚上,成都妹又溜进我的房间,二话没说,宜将剩勇追穷寇,不破楼兰誓不还。看着她在我身下娇喘哀怜,风情万般,男人的虚荣在此刻得到了彻底满足。事毕,我靠在床头抽烟,她趴在我胸膛上问东问西。窗外,月光慈爱的抚摸着水泥建筑和尘土,冷漠宾馆的房间里,我搂着一个不知道姓名的女人沉沉睡去,梦中无数次闪现我在凄凉的漓江边上哭泣,因为找不到方向。 回到广州后,公司照例给了我三天的假,加上周未的二天,完全可以补充在中山的亏空。我购足了食物和饮料,准备做几天闲人。但成都妹儿的电话万里追魂,一次次的侵入,或春雨润物,或刀枪棍棒,阴晴圆缺,扑朔迷离,使我深信不疑这个不停骚扰我的人具有明显的精神分裂症状。唯一庆幸的是,这个精神病不在我身边。 门铃响起。 我站在门口,成都妹儿放下箱子,飞身扑来,抱紧目瞪口呆的我,嘴里大声的叫着,“惊喜吧,哈哈!”我费劲的把她两条胳膊从我脖子上拿开,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她仰头大笑,“我去了你们公司的企划部,表扬你出差拾金不味要面谢,他们就把你地址告诉我了。我是不是太聪明了。”我眼前一黑,天!如果她说的是真,完全可以想象部里面那几个龌龊的、卑鄙的鼠类知道情况后的人前人后的嘴脸。我发着呆,她推我,“把我的行李拿进去,还有,我饿了,做点什么吃的。” 她围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我还在屋子中间恍惚,她问:“吃的呢?”。“哦?”,我回过神来,“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面?”我拉开橱柜,问她。工作上的便利使我橱柜里的“牛师傅”牌方便面数量永远充足。“只有方便面呀?随便了。”我往面里倒上热水,随手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坐在椅子上慢慢喝。她搂住我的脖子,顺势坐在我怀里,“想我了没有?” “那个,对了,你叫什么?” “安然,你呢?我只知道别人叫你王经理。” “王大有。” “嗯。”她点点头,从我怀里站起,开始吃面,一边吃一边冲着我笑,我被她笑得心烦意乱。她很快吃完,一头栽在我的床上,五秒后,睡着了。留下我一个人愁绪满怀。 我又为自己冲了杯咖啡,慢慢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生活中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传奇,任何人都不会马上适应的,问题的关键是弄清她的目的,我想她这次来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物质上的,说白了就是钱,一千两千的我能接受,多了我会很心疼。二是精神上的,难道她爱上我了,想到这里,我都觉得自己可笑,马上否掉了第二种可能。去洗手间洗脸,抬头的瞬间,看到镜中的自己,突然月白风清,一通百通,我身无长物,两袖清风,担心什么呢?想明白这点,仰头沧海一声笑,三平的卫生间顿时海阔天空。 三个半小时后,安然睁开了精光四射的眼睛,映入她眼帘的是我饱经沧桑的脚。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把脚放在枕边,专心致志的玩手机里的贪食蛇。安然抻了一个懒腰,把上身探过来,趴在我的腿上,抬眼纹丝不动的看我。我低下头,目光深邃而慈爱,“你是不是又饿了?” “你怎么知道?” “一般猪的习性都这样。” “你很了解自己嘛。” “想吃什么?” “火锅。”她脱口而出。 “在吃任何东西之前,给我看能证明你身份的证件,然后把你这次来的原因及打算原原本本道来,不能隐瞒。” “好!”她从床上一跃而起,浴巾毫不迟疑的滑落下来,魅力四射的胴体再次被我一览无余,杀气弥漫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她毫不在乎的跑到箱子前,找到了钱包,反手甩给我她的身份证,正中我的额头,我大叫一声,捂住伤处。她哈哈大笑,胸前的两团肉立时欢天喜地起来。我一边揉着额头,一边说:“先把你的衣服穿上。” “从小我就特别想当模特,可长大了发现个子不够高。”她慢吞吞的穿着衣服,“上个月我到北京去考电影学院,到了考场我连门都没进,一看那么多人就没兴趣了,在北京玩了几天,参加一个旅行团到了中山,后来,后来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将来有什么打算?” “觉得你这个人还不算太讨厌,你现在休假一定能陪我玩,而且住你这里多省钱呀!将来没什么打算,在这里玩腻了,我就换个地方。” 我松了一口气,管几顿饭的代价我还能接受,她的回答让我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黄埔的XX火锅城人声鼎沸,极似一只正在冒泡的火锅。我和安然点了鸳鸯锅,在人潮人海中坦然就坐。她是不辣的一口不动,我则是辣的片点不沾,双方各守疆土,和平共处。她越吃越高兴。一滴滴汗水高唱着《欢乐颂 》义无反顾的顺脸颊淌下,我说:“用不着那么卖力,你应该设身处地的为那些悲惨的肥牛考虑一下。” “好!”她一口答应,把大篓青菜推到我面前,“你为肥牛默哀吧!” “你一个女孩子吃那么多肉也不怕人家笑话。” 她停住筷子,“你会不会划拳?” 我看了看四周,“这么多人,不好吧?” “我们小声的划。”说着伸出她的胳膊。 “划什么拳?” ...... “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 “一只小蜜蜂,飞在花丛中。” “十五,二十。” 我们的声音越来越高,旁边吃饭的人都停了下来,鄙视木然羡慕有滋有味傻乎乎的看着。 几个小时过去后,身边的酒瓶连成一湖碧水,可以溺死鲨鱼。 安然脸泛潮红,兴致高涨,不断吆喝着。我看到四周的服务员玉树临风的打着哈欠,心中有些不忍,便商量着问安然是否可以结帐,然后安静的离开。安然看了一下时间,恋恋不舍的同意了。 我招手喊服务员买单,安然的右手以伟人的姿态有力的制止了我。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路悠扬着走到一个服务员身边,耳语一番。那个服务员小跑进到后台,不一会儿,一个穿西服打领带看起来像经理的男人走过来自称经理,安然的口中激射出一串好像是四川话的音符,经理以同样的腔调反击安然,双方你来我往,令我的醉意加深,坐在那里前仰后合,丑态百出。自我陶醉中安然的手突然拉住我,把我拽出门口,我问她:“不用给钱的吗?”“不用。”安然的回答令我心花怒放,顿时清醒了不少。 黄浦的夜晚妖艳的像是倚门卖笑的女子,全无去年今日此门中那份青绿的羞涩,倒是人面桃花,酒绿灯红,高处的霓虹抛撒出整晚的媚眼,赤裸裸的欲望在甜腥的晚风中低声呻吟。我和安然手拉着手,蹲在路边呕吐。 回到家已是深夜,我把瘫软的安然扔在沙发上,走进卫生间脱了衣服。温热的水打在脸上的瞬间,我满足的闭上了眼睛,任凭清水冲洗我燥热的身体。水花晶莹,在磨砂灯柔和光线的祝福中,喷溅出一地的无可奈何。“嘭”卫生间的门被撞开,安然冲到马桶前,干呕了起来,刚才她已经吐了五公里,相信此时只是故作姿态而已。水花打在她的头上,她抬眼看到我,然后冲进了水里。 她蹲在我的身前,我傲然而立。于春日的阳光下散步,丝绸般的风轻拂肌肤,柳絮拥舞,如坠云端。快感从她柔软的舌尖放电,一点点蔓延,温暖潮湿的天堂里,我只能是神仙。 我将安然抱起,轻轻放在床上,凄冷的月光哀怜着她雪白的肉体,犹如盛宴最后一道甜点。我俯身,细细品尝,满怀的情欲竟在此时有些真实。我望她望我的眼,无语在这个夜晚,黑暗中,她瑟瑟发抖,我的心一疼,坐起,燃一支烟,火光明明暗暗,她睡去了。我呆坐半晌,起身去厨房接了大杯凉水,一饮而尽,往昔如火焰般炙烤着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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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二章     二年前,刚刚毕业的我将***泪水,爸爸的长叹留在故乡桂林,和二个同学来到广州,希望可以在这里收获一些美好。     二年后,我孤身住在广州黄埔的一间小屋里,以泡面和咖啡维生,每日忙忙碌碌,像野狗一样在垃圾推里寻找果腹的东西。我用二年的时间见识了所谓公司白领人士的欺骗,孤独,甚至绝望。     广州对我来说,是学校,是战场,是剜骨钢刀,是滚地钉板。回家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我厌倦这个城市的每样东西,至今未回家的原因是我无法面对出走时曾经的豪言壮语,那时的我确实太年轻了。    我用我的假期陪安然在广州的大街小巷乱窜,北京路、高第街、海印桥、白云山、越秀山,希望可以用这种方法感动得她早点离开。但似乎成效不大,每天晚上她在我床上呼呼大睡,我点一支烟在窗边愁肠百结,彻夜难眠。她倒是适应力极强,传说中的水土不服从未在身上出现,每日高高兴兴出门去,平平安安回家来。更要命的是她对饮食的偏好已到了我无法忍受的地步,自从那次吃完火锅,五天里我又陪她去了四次,吃得满面红光,头发黑亮,连放屁都透着一股肥牛味。最后一天我捂着嘴上的泡,嚼着牛黄解毒丸,声称如果再吃火锅我就咬舌自尽,她这才作罢。那顿晚饭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们吃的是大米粥就榨菜丝,第一口下肚的时候,我的眼泪险些夺眶而出,心里暗念阿门。 和其他女孩一样,安然喜欢逛商店,和其他女孩不一样的是,安然在商店里挑好一块地方,目不转睛的数人玩,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还陪她站了一个小时,差点没累成半身不遂,后来掌握了规律,一进商场,我就买份报纸,直奔茶座。等她回来的时候,我故作关心地问她:“今天收获如何?”她扬扬手里的小本,很谦虚地说:“今天只数了100多人。”     安然就像是个谜,经常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她会像孩子一样大笑,笑着笑着,眼神中就流露出一股千山万水踏遍,红尘俗世看破的冷漠与世故。虽然安然没有考电影学院,但我相信她是最好的演员。表面上她很天真,但内心像是一口深不可测的古井,我永远猜不出她的想法,一个女孩这样多少会让人觉得可怕,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不会害我。     假期很快过完了,我又一次踏进公司企划部的大门。金钱的气息和协理秘书小郑的白眼扑面而来,顿时我的警惕性提升至最高。 坐在办公桌前,我整理着上几次的市调资料,温建洲凑了过来,冲我诡异的一笑,我停下手,一句话不说的看着他。他小声地说:“哥们,还是你有办法,老总龙颜大悦,你就等着封赏吧!”不等我问,这家伙就把我放假这几天从天而降的馅饼娓娓道来。原来安然为了套出我的地址,送了一面“拾金不昧”的锦旗到公司,恰巧天津总部事业群的老总到公司做工作检查,文成武德,欲一统江湖广州子公司的台湾老总刘精忠围绕锦旗大做文章,聘请羊城记者在报纸上发表感谢信,写得煽情之极,再辅以各类猛药,终于将集团事业群老总打动,给了一个最佳好评。最后,温建洲意味深长的在我肩膀上拍出了艳羡嫉妒交加的一掌。     小郑款款走到我的桌前,用她那染满蔻丹的指甲轻敲我的桌面,“你们经理叫你。”看也不看我一眼,转身走了,我心里暗自好笑,整理一下衣服,走进企划部经理的房间。 经理姓刘,戴着眼镜三十左右岁,台大毕业后只身走江湖,几年腥风血雨炼就了一身的精明强干。他坐在大班椅上,悠闲的吐着烟圈,见我进来,随手甩过来一盒软中华。我抽出一根点上,等待老板训话。 “哦荷,你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仔细听着老刘极重闽南口音的普通话。 “那你怎么看?” “我只不过是个引子,误打误撞而已,真正的功劳还在于刘经理的安排。” 老刘得意的大笑,“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会拍马屁。” “我实话实说。” “ok!既然你明白,我也就不废话了,不过这事能成,起因在你,我给你两千块钱奖金,提你做企划部的促销科长,你觉得怎么样?” 我摇摇头,“奖金我要,促销科长就免了。” 老刘有些惊讶,疑惑的看着我,“你知不知道做了促销科长每月能多拿一千二?是人民币不是新台币,哦荷?” “我知道,我还知道做了促销科长年底的奖金也很丰厚,但我这人不善于做领导,这个科长我做不好,既然做不好,索性不做。” 老刘皱了一下眉,“你先做着,做不好我自然会把你拿下。就这么定了,你现在去准备一下,下午人事部杨处长会正式通知你的,哦荷。” 老板定的事无法改变,我默默的退了出去。 “回来。” 我站在门口回头看老刘。 “你是广西什么地方人?” “桂林”。 “晚上公司刘总要请一个大客户吃饭,就是你们桂林人,你跟他去。”    下午人事部处长老杨把我带到企划部,向刚刚的同事,现在的下级们正式宣布了公司任命,做梦一般,我当上了企划部促销科长。那可是一年经手数千万钱物的要害部门呀。企划部促销科里有六个人,两男四女,个个文武双全,能征善战,酒是七两八两不醉,舞是三步四步都会,而且全都眉清目秀,不敢说俊男美女,但一打眼都透着一股欲罢不能的可爱劲儿,开口就是润物细无声,温情满人间,比亲人还亲人。二年的打工生涯告诉我,越是平静的地方,背后隐藏的杀机越重。到这种地方当科长,我的心里着实没底。 促销科物料主管杨康脸色惨白,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本来这个科长位置非他莫属,不料我横空杀出,他美梦落空的同时心生怨气我也能理解。杨康走马观花的带着我参观了一下促销科二十平米的广阔天地,把小张,小韩,小金,小李,小可介绍给我,然后把一尺厚的材料放到我房间里就回到自己位子上忍气吞声去了。    我坐在椅子上望着高耸入云的文件夹发呆。门轻微的被扣响。小金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走了进来,看到我那幅呆若木鸡的样子,“噗”的一声笑了,两个可爱的酒窝马上浮现在她那张娃娃脸上。 “王科,喝茶。”小金把茶杯放到我面前。 我一怔,随即意识到是在叫我,第一次被人喊科长还真是不习惯。“哦”我答应了一声,端起了茶杯,又放了下来,太烫了。 “王科,您刚到促销科,如果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可以问我。” 我精神一振,指着前面的文件问她:“这些客户资料怎么这么多?” “我们这里的客户资料特别详细,里面记载了客户的职务,通讯方式,家庭住址,背景,个人爱好。。。”    我皱皱眉,挥手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这样吧,小金,你看我刚来,这么多的东西我怎么记得住,你能不能按营业额给我做一份简单点的,三万以上的,五万以上的,十万以上的大客户资料,只要他们的职务和通讯方式,其他我想要了解的再去问你,你觉得好吗?” “好的,王科您稍等一下,我很快的。”小金抱着那堆文件走了。屋子清静了。    我在心里暗暗佩服刘引巨,硬是把一个台资公司的促销科弄成了情报机关,难为他怎么弄到的这样全的资料。   房间很静,只有挂钟“嘀嗒嘀嗒”不知疲倦的散步。   我打了个哈欠,倦意上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听到有人在敲门。我揉揉眼睛,喊了声进来。 “王科,我是人事部的小诺,您的名片已经印好了,请您看一下。有什么问题请到人事部找我。”,话说完,年轻的小姑娘推门去了。 我看着印有“企划部 促销科长 王大有”的小纸片,为人事部的工作效率感到吃惊,难怪这几年公司业务蒸蒸日上,公司老总那个叫刘精忠的人实在不简单。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看表,还有半个小时下班。桌子上那部白色电话温柔的响了。 “喂!” “是王科长吗?下次你接电话的时候应该说‘你好,广州顶X公司企划部’。” 我嘴里的茶差点没吐出来,一听那头冰冷的声音就知道是协理的秘书小郑,“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马上下楼,刘总和我在公司门前等你。”     刘总的黑色大奔在大门口霸气内敛,小郑在车边散发出阵阵寒气,看到我出来,她打开了后边的车门,公司老总刘精忠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车子悄无声息的向前滑动,小郑转过头来,递给我一份材料,“现在你有二十分钟时间了解一下这个客户的资料。”     我接过材料,翻来第一页,不由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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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奔拐进了一座度假村,一池碧水静静的横在假山的山脚,我将车窗摇下,晚风阵阵,在耳边倾诉着数不尽的凉意。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天下美景见识了不少,眼前的景物建筑还是让我赞叹不已。湖的周围散部着风格各异的小楼,或竹或木,在绿树合抱中探出一角飞檐,如丹青高手笔下的山水画。 小楼靠湖的那边建了一座仿古的水车,慢悠悠的转着,抽上来的水汇在一起,沿着搭好的竹筒流进小楼,满耳水声。几个唐代仕女装扮的服务员侍立周围,刘总喝了口茶,说了上车以来的第一句话:“小郑,去打个电话。”小郑应声而起,走到屋外轻声地打着电话。 刘总头也不抬,转动着手里的茶杯,“这里每年的营业额是一千二百万,一个八个小楼,每个小楼平均一百五十万,每个小楼一天只接待一桌客人,你算算,我们今晚最少需要花多少钱?” 我思索了一下,“四千二百元。” “差不多,这里的最低消费是五千。我做公司总经理至今,只到这里来过两次。第一次是请供应商的人,从那以后我们公司总能拿到最大折扣的原料面粉,你也做企划有段时间了,相信你能算出每年公司能省多少钱,那次花了我八千。”他伸出两个手指头,“这次我准备花一万。” 他没有说第二次请谁。 刘总盯着着我,语速很慢,“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我举起茶杯,无言以对,只能苦笑,“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刘总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小郑快步走进来,“刘总,客人到了。” 刘总的眼睛猛然睁开,站了起来,我也随着站起,望向门外。 一个四十左右岁的女人跟在两个身穿西装的人身后缓步登上了台阶。 刘总迎了上去,手伸了出去,“王总,好久不见了。” “刘总,在你面前我怎么敢称总呢,你还是我叫王民吧!”,两个人握手寒暄。 “来,刘总,我给你介绍一下。”王民将刘总领到中年女人的身前,“这是我们一达集团公司董事长林淑贤女士。”他将头转向林淑贤,“林董,这位就是广州顶X公司的总经理刘精忠,广州快速消费品业界内大名鼎鼎的人物。” 小郑给我的资料里面提到一达公司欲在广西桂林与国家合营兴建一处大型国际机场,刘总一心想把机场里所有卖场里的“牛师傅”方便面独家销售权拿下来,便有了今天晚上的这顿饭。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以刘精忠这种精明人怎么会下这么大的血本去争取一个并不很诱人的项目,相信他的用意绝不仅仅在此,不过他不说,我就绝对不能问,我清楚自己的身份,刘精忠叫我来不过是想用乡情这张牌打开最初的局面。 刘精忠搜集来的那份资料确实很详细,但对于老桂林的我来说,闭上眼睛也能说出一达公司的情况。一达老总藤占海最初是一名钢铁工人,改革开放伊始,便辞职下海,卖过水果,倒腾服装,倒卖钢材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后,南下广东,做起了房地产,公司规模日益壮大。在桂林,藤占海,林淑贤夫妇双剑合璧打拼天下早已成了江湖无数后辈口中长谈的传奇,心中不朽的丰碑。 那个王民是腾达集团广州分公司的经理,另一个年轻人是林淑贤的秘书小高。大家互相谦让了一番,分宾主落座,刘精忠侧着身子问林淑贤:“林董,喝什么酒?”林淑贤的样子非常普通,但一开口就让人感觉到她沧海阅尽后的那份从容不迫,“刘总,大家都是生意人,所求不过一个利字,你弄这么大排场我还真有点害怕。”刘精忠打个哈哈,“林董快人快语,这些虚的实在没什么用,不过是让我略尽地主之谊而已。”王民在旁搭讪:“刘总的豪爽一向是出名的。”林淑贤说:“刘总的美意我们心领了,还是随便点好,不要太破费了。”刘精忠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用浓重的桂林话对服务员说:“阿妹上菜,马上开两瓶人头马。”林淑贤听到我说桂林话,眼睛一亮,对我说:“王科长是桂林人?”我点点头说:“广西师大的,就在王城里面”。林淑贤说:“想不到在广州能看到老乡,不容易,今天的酒无论如何我是要喝一点的。不过洋酒我喝不惯,我们还是喝点桂林三花吧,低度的!”这有点难办,桂林三花酒虽然也是知名产品,但在广州这样城市的大市场能见度还是很低的,我赶紧吩咐服务员想法去弄低度的桂林三花酒。 所幸后来酒菜上得很快,刘总端起酒杯敬酒,说了几句场面话。林淑贤对我倒是很感兴趣,不断的和我说一些桂林的事,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机会就敬林淑贤一杯,第一杯为老乡见老乡,林淑贤喝了,第二杯为林淑贤是广西师大的校友,我虽然不是师大的学生,但我老爸是师大的老师,大家有缘,林淑贤也喝了,第三杯再敬的时候,被她身边的秘书小高挡住了,声称林董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以后的敬酒由他代喝,我没再坚持,和小高又喝了几杯。那边王民和刘总也喝得不亦乐乎。两瓶桂林低度三花酒很快就见底了。 我招呼着再上酒,被林淑贤制止了,她面色平静,对刘精忠说:“刘总,感谢你的盛情款待,我看今天的酒喝到这里正好,就不要再上了。我也对贵公司有一些了解,业界老大嘛,如果顶X公司对我们的业务有兴趣的话,以后可以找小高谈谈,我相信贵公司的实力。”说完头转向小高,“小高,把你的名片给刘总。”小高掏出名片,双手递给刘精忠,刘总没有接,慢条斯理的说:“感谢林董今天能够赏光,我相信大家能够合作的,以后的事情就让王科长和小高谈吧。”我站起来,和小高交换了名片。 目送林淑贤的车走远,刘精忠回过头问我:“你家住哪里?” “黄埔,碧桃苑。” “先送你回家。” 在车上,刘精忠几次想说话,但都没说,直到我下车,他才说:“明天一早你到我办公室来。” 我点点头,小郑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没有回家,绕楼转了一圈,消失在夜色里。 手机响了,我看了眼号码,“我马上就到。” 暗红的铁门立在那里,隔绝出另外一个世界。我轻轻的敲门。 门开了,小郑抱着胳膊靠在墙边,试图用目光杀死我。我没理她,径直走到沙发前,四仰八叉的倒下,“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事先和我说一声呢?” “不想搅了你的风流韵事。”小郑坐在了对面。 我把头抬起,“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看她没反应,我补充道:“怨妇。” 小郑不住的冷笑,“你也配?” “今天这事都把我弄懵了,你应该和我打个招呼。” “那要问那个送锦旗的女孩了,我说你这个企划经办员真不简单,模范呀!” “你就别挖苦我了,我总觉得今天的事太离奇了,先不说我做科长有多突然,刘总怎么会为远在广西的一个促销项目下这么大血本,你我都清楚它的收益不会太大,刘总会不知道?” “我去洗澡。”小郑扔下句话,进了卫生间。 我躺在沙发上,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卫生间的水声丝丝缕缕的钻进耳朵里。今晚喝了不少酒,我的眼皮开始打架。 半梦半醒间,耳部一阵疼痛,小郑提着我的耳朵把我拽了起来,推进了卫生间。 莲蓬的水花努力的绽放,凉爽的水打在头上,一身酒气瞬间融化,我满足的抬起脸。 房间里一片漆黑,小郑早已把灯关了,窗帘拉上,静静的躺在她营造出的氛围里。我走到床边,一言不发的躺在她身边。过了半晌,她的手耐不住寂寞,攀上我的小腹,一路向下摸索。我忍不住笑了。 她的抚摸很轻柔,带着温馨的暖意。她的嘴凑了过来,含住了我的耳垂。我开始坚硬。 “啊!”她轻叫了一声,无比喜悦的翻身骑在了我上面。 左右飞舞的黑发遮住她的脸,胸前两只小鸽子展翅欲飞,越飞越高。她进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 谁能想到白天冷若冰霜的小郑在黑夜里像是一团能把你烧得体无完肤的烈火?。 第一次的时候,我惊讶得看着她的表现,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小郑,当时她紧紧地抱着我,在我耳边轻诉:“好好爱我,我太寂寞了。” 寂寞原来可以这么可怕,像一把钝刀,刀刀杀我,我不死,便永无宁日。 你能听到寂寞的冷笑吗?在每个黑夜。 你能听到寂寞的叹息吗?在自己的心里。 我理解小郑,因为在异地的广州我也寂寞。 我只能抱紧她,亲吻她,她先是抽泣,继而放声大哭。 我们贪婪的向对方索取,用身体互相慰籍各自的心灵,让短暂的快感抵消寂寞。 我们不要求结果,只享受过程。 我们小心翼翼,避免受伤。 难怪这个城市流行一夜情,可见寂寞的人真的不少,他们一般会怎么开始? 一切都归于平淡,我抽烟,安静得听小郑说事情的本末。 即出乎意料,又合乎情理,刘精忠不知从什么渠道知道了一达集团在一年前获得了国家一个交通项目的民营发展权,区域之大,行业之多,几乎瓤括了民航,汽运,铁路,海路交通等。它的第一个项目就是桂林XX国际机场的修建并在之后参与运营管理。而如今的方便面市场趋于饱和和竞争白热化,以销售方式的差异化寻找新的利润增长点便成了刘精忠总经理目前最关注的事。争取机场的独家销售权不过是和一达集团挂上钩,真正的用意是利用和一达合作的机会垄断大部分地区交通行业范围内的零售点,这在台湾行销界里的专业术语叫“特殊通路销售”。 听小苏说完,我暗地里叹了口气,跟小苏说:“顶X的方便面已经是业界第一了,何苦费这么大劲,绕这么多弯子,多累啊。” “凭你这种想法,你永远不能成为有钱人。胸无大志。”小郑转个身,睡了。 黑暗的深处长出一朵黑色的花,花朵绽放出一片黑暗,温柔的缠绕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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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早上一到公司,就被喊进了刘精忠的办公室。 刘精忠一句话不说的看着我。我清楚他在想什么,他自恃身份不屑与对方的秘书谈判,只能把这件事交给我,而他不想太早告诉我实情,这是领导者的谋略,可又怕我不知道把事情弄砸,实在是左右为难。 沉默了一支烟的时间,刘精忠开口了,“从现在起你把企划部的事放一放,专心的谈一达公司这笔业务,需要的经费去财务部领,把发票拿回来就可以了。” 我点头。 “你会开车吗?” “上大学的时候就能在长沙私开小公共赚钱了,刘总。” “那好,这期间公司给你派辆车,方便一点。” “谢谢刘总。” 刘精忠终于下了决心,“不要急着签那个机场的合同,你多了解一下林淑贤这次来广州还有没有另外的目的,你可以想办法多接近那个秘书小高。” “好。” “以后每天向我汇报工作的进展。” 回到企划部,我把杨康和小金叫进来,简单得把事情说了一下,嘱咐他们把促销科的工作干好,我的口吻很客气,但杨康的表情还是阴阳怪气。我没说什么,心想要是出了错刘精忠自然会收拾你。 昨晚没回家,不知道此时的安然在干什么,随手打了个电话,很长时间没人接。 我靠在椅背上,思索该怎么做才能让刘精忠满意,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结果,看看表,差不多十点半了,掏出昨天小高给的名片,按照上面的号码拨过去,很快的接通了,和他寒暄了几句,便约他出来吃饭,出乎意料的顺利,他爽快地答应了,问清地址后告诉我去接他。去财务部领了五千元钱,去小郑那里拿车,小郑一言不发的把我带到车库,一辆八成新的奥迪满怀期望的凝视着我。 小高上车后,我很有礼貌的询问他想吃点什么,不出所料他说了随便。看看时间还早,决定去二沙岛的海鲜坊。也许是尘封的时间过长,这次奥迪过足了奔跑的瘾。我将车窗摇下,风与阳光齐刷刷的挤进车内。我和小高聊着天,路过广州大桥的时候,小高望着漂呼而过的美华达酒店娱乐城大加赞赏,我心中暗喜,说:“高秘书,要是有时间,我带你来这里玩玩。” 小高眼睛一亮,“王科长,这次我女朋友跟我一起来的广州,总嚷着要我带她去这里逛逛,一直没有时间。” 我说:“就明天吧,我带你俩好好玩玩,我以前可是做导游的,包你俩满意。” 小高笑着说:“先谢谢王科长了,明天王科长也带女朋友来吧,人多热闹些。” “我哪有女朋友。” “王科长就不要客气了,没有女朋友总有女性朋友吧,不然你一个人陪我们,叫我怎么过意得去。” 我没再说什么,心想到时候把安然叫上好了,不然看着人家小两口卿卿我我,自己老哥一个确实难受。 午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我和小高东拉西扯,聊桂林,聊工作,我试探着问了林淑贤这次来广州的目的,小高倒是极爽快,通盘托出,原来一达公司在一年前获得了国家项目的发展权后需要融入巨资,这次是来广州确定融资事宜的。我惊异于被刘精忠弄得极神秘的事情如此轻松的从小高口中说出,心中不免好笑。吃过饭后我要请小高去洗洗桑拿,小高婉言谢绝了,告诉我晚上有家公司请林淑贤吃饭,商谈融资的事,我装作很随意的问了那家公司的名字,送小高回去后,马上给刘总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说了,刘精忠沉默半天,憋出了一句“继续和小高谈,打听一下那家公司的背景。”放下电话后,我笑得很开心。 整个下午我开着车在路上疯跑,所有能看到的东西都飞快的后退。已经有二年没回家了,刚才和小高的一番谈话触动了我心底最不愿回首的那段时光,我甩了甩头,除了头屑飘落下来,那些记忆如百年大树,根深深扎入泥土,茂盛无比,不能撼动其分毫。 奥迪缓缓的停在一片高级住宅区前,在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我奋斗一辈子也未必能在这里买上一间卧室,而我的前女友此时也许正躺在她的外国老头怀里撒娇。我点了支烟,冷眼旁观进出的大小车辆各色人等,烟燃尽后,我飞快的发动车子逃离了这里。一团尾气瞬间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我把车停在楼前,去超市买了一箱1.25升的美年达汽水,气喘吁吁的抬到家里。烟雾缭绕,泡沫四溅,平日的伪装在软饮料的浸泡下尽数脱落,我拍打着桌面,唱起我会的每一首歌,终于,我停了下来,四周冷清孤寂,几张苍白的脸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挥之不去,我笑着倒在地上,冰冷瞬间淹没了我的躯干,我醉在广州黄埔的一间小屋里。是时,太阳沉沉落下,晚风吹起。 恍惚中,我被人拖到了床上,一只比温暖还温暖的手轻轻抚摸我的脸。 我以为回到了童年。 那里有幸福的空白,和妈妈的手。 很温暖。 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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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半时分,我从迷糊中醒来。安然趴在床边睡得像个孩子,她的手放在我的额头。我轻轻的把她的手挪开,把她抱到床上。去卫生间冲凉后,再一次睡去。 在安然翻江倒海般的摇晃中我勉力睁开了眼睛,她温柔的揪住我的耳朵,“你该上班了。” 我摆摆手,“今天不用上班,让我再睡会儿,等我醒了领你出去玩。”听到这话,安然兴奋的将我盖的被整整齐齐的叠好,然后威胁我,“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把你裤衩扒下来。”我哭笑不得,懒洋洋的刷牙洗脸,喝咖啡的时候告诉了安然今天的安排。 和小高约好了时间后,我坐在椅子上,安然一件件比量着衣服,看着她欢快的身影,我喝下最后一口咖啡。安然没有问我前天晚上为什么没回家,这让我感觉到一丝卑鄙的欣慰。她正做着她该做的,然后继续着她的欢乐。我越来越佩服她了。 见到小高女朋友的时候,我小小的吃了一惊,简直就是年轻时的林淑贤,在得知她也姓林后,我会意地向小高一笑。 接下来的时间在小高女朋友礼节性的微笑和安然夸张得大叫下飞快的溜走,我们马不停蹄的周游于各个游乐项目之间,别人都在轻松的享受眼前的一切,我却得小心翼翼的试探﹑询问,在吃饭的时候,我的苦心终于换来了小高的同情,他告诉了我所有我想知道的,并且补充说如果我们公司有意在其他项目上和一达公司合作,他愿意帮忙,虽然我的用意这么短就被他看穿了,但我还是很高兴,借上洗手间的功夫向刘总汇报了进展情况。刘总显然也对事情的进展之快感到惊奇,一再询问我一些细节,最后刘精忠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你做得很好,明天带小高来我的办公室。” 那天我们玩得很晚,卸下了工作上的包袱,广西边蛮人的本性便暴露无余,晚饭时我和小高不停的斗酒,喝到最后,我们互相拍着肩膀,称兄道弟。安然整晚都在笑,也不知她高兴什么。最后一次举杯时,我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明亮的玻璃之外,那晚夜幕下的广州,竟在瞬间显得有些可爱了。 我搀着喝多了的小高往楼下走,他不停的拍着胸脯,“王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你张口,我就帮你办,我办不成。”他得意的一笑,趴在我耳边小声的说:“还有我女朋友呢,她是林董的侄女。”我嘴里不停的答应着,手上加劲,将小高塞进了车里。 送走小高,我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把车窗摇下,我点了支烟,贪婪的吸了一口,安然不停的摆弄收音机,突然那里面传出了《海上花》,“似这般柔情的你,给我一个梦想”。我看了眼安然,她正闭着眼睛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嘴角挂着微笑。 第二天早上,我直接将小高带进刘总的办公室后知趣的退了出来。他们两个谈了很久,我在外面看着紧闭的门,猜想里面两个人的谈话内容。小郑面无表情的翻着眼前那些不知所谓的文件,空气压抑的有些可笑。 门终于开了,小高和刘总边说边走了出来,我看到刘精忠的脸上荡漾着一团春风,就知道这事差不多成了。果然,随后的一个星期内,企划部以闪电般的速度和一达公司签了合同,用一百二十万购买了桂林XX国际机场三年期产品独家销售权。 由于我在此次事件中的表现,刘精忠给了我一笔小奖金,封我做了企划经理助理(台企的副处级)。在短短的十天之内,我从一名企划经办员一身升三级做到部门经理助理,这在广州顶X公司中传为美谈,并有幸在集团月刊上扬名立万,我知道自己无形中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激励着无数集团的打工崽和妹们奋勇前进。 后来不久,刘总被集团调到了西安顶X公司,集团大老板魏先生准备在陕西买地开工厂,又准备大干一场。刘精忠在临走的时候找我长谈了一次,嘱咐我将国际机场的促销项目在桂林做大,我苦笑着答应,心里没有一点底。想要把120万人民币的投资加收益收回,除非桂林机场人人天天吃方便面,那也要一年半载的,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计划。促销科在开了几次会之后,所有的人都长吁短叹起来,大家比赛一样悲痛欲绝,会议气氛越来越接近追悼会。 安然倒是快乐的不得了,她在一家内衣品牌专卖店作了营业员兼模特,在男人垂涎,女人艳羡的目光中,她的魔鬼身材愈发嚣张了。 刘总走后,隔三差五的打来电话询问促销科里的运作,他缓慢的语速像是不断加码的秤砣将我的心一步步拖入深渊。我的脑袋被那个该死的新运营的桂林XX机场填得满满的,连睡觉的时候,都梦到了桂林的小山包上,黑压压的站满了人,他们穿着T恤,撒着手,不停的跺脚在吃“牛师傅”方便大碗面。 在桂林地方的媒体做了一些户外广告,“牛师傅”的珍品系列的销售却出奇的平淡。回公司开会的顶X公司柳州营业所负责桂林市场销售的李嶙所长差点给我跪下,声称我再逼他,他就辞职不干。自从我当上经理助理,杨康这小子顺利的坐上了促销科长的位置,我们的关系突然间就好的不得了,他语重心长的劝我:“王助,你和老板说说吧,这事不是明摆着的吗,你就是免费,也要人家排队去拿啊,急不来呢!” 没有办法,我只好安慰一下可怜的李所长,这人在营业部台湾老板的高压下已经快疯了。我想,如果刘引巨再责怪我,混不来大不了老子不干了。 那天晚上陪安然看电视,一则新闻吸引了我,国内一家知名火腿肠生产企业的一批出口火腿肠在机场离奇被盗,警方在二十四小时内火速破案,犯罪团伙全部落网,被偷盗的火腿肠毫发无损。我随便问了一句:“火腿肠这么便宜,谁会偷?”安然用眼睛斜了我一下,“问这种问题的人一定是个白痴,出门的人最喜欢拿它当“碎口”了”我眼睛一亮,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冲到了电脑前,身后传来安然的叫声“精神病!”。 第二天一到公司,我就把杨康喊进了办公室,将昨晚上网查到的各大火腿生产企业的资料摔倒了他面前,把我的计划简单得说了一遍。他瞪大了眼睛,呆了半天,说:“我现在是服了你了,这主意你是怎么想到的。”我抑制住心中的得意,“你还不去打电话联系。”他抓起资料冲出了办公室。 30天后,广州顶X国际食品有限公司和河南某知名火腿生产企业在广州某大型商场合作隆重开始买“牛师傅”,送“XX牌”火腿肠活动,并抽奖游桂林在广州的消费品市场掀起了一阵消费“牛师傅”的波涛。趁热打铁,我们的广告在各大媒体上纷纷出场,接下来的几天,企划部里的咨询电话已经热得烫手,我似乎已经听到成功的敲门声了。 刘总也打来了电话,连称他当初没有看错我,并说等他回广州后要和我好好喝一杯。 河南X牌火腿的生产企业的文老板乐得连嘴都合不上,业界中为此现象又发明了一个新名词:“强强联合促销”文老板天天拉着我吃饭唱歌洗桑那,偷偷的大方的封了一个三万元的红包给我,还给我一件很名贵的火腿肠产品。我想他礼貌上应该拉我跳槽,之所以不说,大概还是想跟顶X公司长期合作吧。我后来把这件火腿肠用快件寄给了妈妈,然后打了个电话叮嘱她注意近期接收,妈妈不停的问东问西,说到后来她的声音已经哽咽,我赶紧挂了电话,怕自己也哭出来让她更难受。想想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送像样的东西给她,想到这,我近期的洋洋自得也熄灭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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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买牛师傅,送X牌火腿”活动火得让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三天内第一组团名额已满,第二组团也已经超过了半数,我派了两个人去桂林那边安排食宿交通娱乐一系列准备工作,由于此次旅游团的客人全部是白领的先生和小姐,我特意吩咐他们一切都要最好的,我们要对得起人家参与促销的这份热情。 我从热火朝天的营业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喝着咖啡,悠闲得在大班批椅上轻轻转动。突如其来的成功让我内心中很隐秘的部分充分膨胀,我眯着眼睛,享受着一天中难得的安静时刻。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把我拉回,小金保持着她招牌般的微笑走了进来。 “王助理,有一个客户想要见您。” 我皱了皱眉,“你们处理不了吗?什么事情?” “那位小姐好像是认识您,一定要见您一面。” 我飞快的在脑中搜索了一圈,“请她进来吧!” 小金轻轻的退了出去。 不多时,门开了。 我又看到那双眼睛。 那双清澈的眼睛。 水中有隐隐笑意,岸边是淡淡柳烟,落霞齐舞,秋水长天。 六年前长沙某大学校园的湖边,她靠在那扇临水淡绿色的门前,不经意间向我投来清水一点的目光,我便层层净化如婴儿,只想立地溶化在那美妙的瞬间。别无选择的我爱上了她,因为她的眼睛。 之后,我胸中灵感如泉,情意绵绵的信每天准时的到达她的书桌,寒风中等待,夜色里徘徊,击败了无数个明枪暗箭的对手后,在那个有凉风阵阵的夏夜,我拥着她坐在一棵大树下,心中的喜悦如地下奔涌的暗流,随时都会爆发燃放,我对她说:“拥有你,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成功。” 再之后,我放弃了年长的父母,和她一起到了广州,只想每天清晨一睁眼,就能看到她的眼睛。 可是广州有的不只是她的眼睛,一年前,在外地出差回来的我满身疲倦的回到我和她租的小屋门前,皮包里有给她买的礼物。我轻手轻脚的开门进屋,那熟悉的呻吟声气若游丝,卧室的门没关,她白嫩的后背一上一下的涌动,满头黑发飞舞,像是空中孤独的旗帜猎猎作响。 我木立当场。 她身下的男人不知道用哪国语言吆喝了一声,她飞快的转过头,我看到这双让我神魂颠倒的眼睛中闪现出一丝惊恐。在我冷冷的注视下,她和她的外国男人手忙脚乱的穿衣服,我认真的打量着那个男人,白种人,有着一个硕大无朋的肚子,年纪在六十开外,我突然抑制不住笑意,边笑边对她说:“你缺少父爱吗?” 她已经穿好了衣服,恢复到了往昔的镇定自若当中,“他能给我的,你给不了我。” 愤怒像是炸药般在狭小的空间内点燃,我冲上去,用尽全身力气给了她一记耳光,伴随着她的尖叫,外国老头摇摇晃晃的从床上扑过来抓我的手,像是一口站立的大肥猪,我抬腿就是一脚,正中他的胸口,将他又踢回到床上。她的眼睛中有泪光透出。“我们谁也不欠谁了”,我转身对外国老头说:“let’s go!” 我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她的眼睛在我面前飘来飘去。 我闭眼。 耳边响起妈妈苦口婆心的对我说:“那个女人靠不住,她迟早会离开你的。” 在那个黑夜里,那双眼睛带给我了人生中最大的失败。 在那个黑夜里,我感到了浸透骨髓的悲哀。 我搬了家,每天的早出晚归后,有漫漫长夜和无边的落寞陪我。 我喜欢咖啡,喜欢那种柔滑的苦涩。 我喜欢抽烟,喜欢那种辛辣的弥漫。 我咬着牙坚持在这个寂寞的城市里,故乡遥远且不能回头,我只是偶尔给父母打个电话,像逃命一样的挂线。 我以为生命就是这样痛苦,而这痛苦中,包含着粒粒饱满的失败。 偶尔会做爱,那些女人都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和一头黑发。 直到这次事业上的小小成功点亮我的暗淡,就在我渐渐忘却的时候,她的眼睛阴魂不散的又一次的出现。 或许命运只是一个圆圈。 她大方的坐在我前面,我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从包里掏出烟,“叮”的一响,精致的打火机闪出一朵幽蓝的火苗。她抽了一口烟,气定神闲得看着我。我们都没说话。 许久,她开口了,“你一点也没变,还是以前的样子。” “而你却学会了抽烟。” 她笑了笑,“我看到你们的活动,想起你,就找来了。” “如果你对我们的活动感兴趣,我可以给你作弊。” 她显然的不在乎,专心致志的抽着手里的烟。 我继续喝我的咖啡。 “你父母还好吗?” 我压制住心头的怒火,“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吗?有事请说,别提我父母。” 她的眼睛有点湿润,“我对不起他们。”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漠然地看着她表演。 她擦了擦眼泪,扬起头,“你现在挺不错的,我也就放心了。你父母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向前倾了一下身子,“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的演技为什么这么好?你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不红吗?” “你是这么看我的?”她盯着我说。 “嗯,这一年来我都是这么看你的。” 她叹了口气,“今天你的情绪不稳定,我以后再找你。我走了。”她站了起来。 “不送。” 办公室的门隔断了她的背影。 两年来的怨气无影无踪后,我觉得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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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人生就像是在一条黑暗的甬道中摸索,说不定什么时候摸到机关,眼前就一片光明。 自从那天发泄完怨气,我就像是从黑暗的甬道中爬了出来,强光突然打在脸上,有些不知所措,同时轻松得一塌糊涂。 “买牛师傅方便面,送X牌火腿肠抽奖桂林游”活动平稳的送走了一批批的幸运儿,金钱也像流水般汹涌而来。按照最初和X牌火腿肠签的协议,面厂在桶和碗面的生产流水线上特制一台小设备,把一根根外形象十四五岁男孩阳具大小的火腿肠安置在里面,事实证明这样做是符合广大的消费者欢迎的。广州顶X公司与河南的这家企业签定了长期的供货合作关系。我也从老板那私拿到了将近十万元的回扣,而刘经理也给我加了薪水,并许诺一年以后给我正处的晋升机会。我从没想到金钱和权力可以让人如此振奋。长久以来我活在被人抛弃的阴影下,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很可笑。 安然以雷打不动的姿态在我那里定居了,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上除了看电视外,她就拿着她的小本算来算去,我看过几眼,上面密密麻麻的记着每天销售内衣的品牌,型号,款式,颜色,看后我不由大加感叹,没想到我身边就生活着一位新时代的劳模。 安然的饮食习惯丝毫没有改变,只要天空飘过一片云彩,或是刮风,她就拉着我去吃火锅,每次都不给钱。直到我实在按耐不住好奇,趁着她喝多的时候问了她,她的答案让我小小的吃了一惊,原来安然的父亲经营着一家全国闻名的火锅连锁店,大凡超过二百万人口的城市都能看到那块古香古色的招牌,我们每次去吃的那家就是其中之一。 安然在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在事业成功之后,身边不停的换着女人。在她十八岁的那年,开始一个人周游全国,走过很多地方,遇到了很多人,发生了很多事,做过服务员,客串模特,当过临时演员,直到在中山遇到我。 和安然相处久了,才发现她并不是很轻浮的女孩,我不止一次的问她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和我上床,她凝视我的眼睛,“看上你了呗!”这个答案不能让我满意,再问,她就会显得很悲伤,“如果我们不是第一次就上床,我们就没有以后,可因为我们第一次就上床了,所以我们一定没有以后,哪个男人会娶这种女人呢?”悲伤过后,她扑过来掐我的耳朵,很快乐的看我痛苦的表情,然后说:“王大有,你干吗总是把自己弄得这么沉重,你只不过经历了一次失恋而已,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其实只要你简单一点,就会活得很轻松。”我揉着通红的耳朵,无言以对。 安然握着她的小本,信誓旦旦的对我说:“你看着吧,不用多长时间,我就会有自己的内衣品牌,有自己的专卖店。”我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以前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她刚才说的话。 我身边的人做事都有很强的目的性,刘总,安然,林淑贤,小高,以前的女友,包括小郑,她一心想争足够的钱在广州买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那我呢?我的目的是什么?想了半天,没有答案。金钱可以带给我刺激,可那刺激似乎又很微不足道。事业上的成功可以满足虚荣,但我从没喜欢过我任何一个工作。女人可以满足生理需求,但激情过后便是空虚。爱情更不用提了,那么虚无缥缈的东西遥不可及。 我就像是海上的漂流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还是安然说得对,简单点好。 广州街头的披红挂彩不断的提醒人们,要过年了。相对于其他地方,广州的年绝对是与众不同的,一个外来人口居多的城市,年就意味着归家,浩浩荡荡的人群背着行李,涌到火车站,归心似箭的想要快点回到亲人的怀抱。每年这个时候,火车站照例会是广州市乃至全国的新闻焦点,但我的心里都酸酸得不好受。已经二年没有回家了,爸爸***面容频繁的出现在我的梦里。 安然的父亲来电话希望安然回家过年,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坐飞机呼啸回成都。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每晚冷冷清清的看电视。去小郑家住了两天,终于她也承受不住寂寞的压力,逃命一样回家了。 妈妈每天一个电话,主题是让我回家过年,我动摇了许久,最后还是无法面对当年离开时的豪言壮语,父母到现在也不知道我和前女友分手的事。当初他们颇有远见的断言那个女人不适合我,而我一意孤行的远去,伤透了他们的心,如今他们的预言成真,我是无颜见爹娘了。 妈妈见我心意坚决,就发动了武圣来劝我。武圣姓吴名盛,从小父母双亡,跟着爷爷过日子,他爷爷是个著名的临桂武师,早年间做过李济深的侍卫。武圣家学渊博,自小习武,从小学时就威震乡里,到了他上初中时,爷爷的钢筋铁骨还是没能抵住岁月的煎熬,撒手西去,武圣成为一名真正的孤儿。那时我们两家是邻居,我妈看他太可怜,便收他做了干儿子,在我家吃住了三年,初中毕业后,他说什么也不要我父母拿钱供他上学了,一个人开始艰难无比的闯荡社会。他为人豪爽,一派武人作风,而且极具孝心,即便是他最艰苦的时候,也会不时地买些猪头肉,香肠什么的孝敬我爸妈。近两年听说他在南宁办了个武术班,后来扩大成健身中心,很是风光。我和他在一张床上睡了三年,早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把我的苦衷跟他说了,他沉吟了半天,劝我别太多想,要是实在回不来,也就算了,家里还有他呢!放下电话后,我一动不动的坐了半夜,想想这三年,武圣比我更像一个儿子那样尽着孝道,而我,为了可怜的借口,可悲的面子,在异乡挣扎,越想越痛,到最后竟然放声大哭起来,哭了一会儿,心里舒服多了,洗个热水澡,上床沉沉睡去。 除夕过后,我的年就算过完了。 几天来我忙得象陀螺一样地溜乱转,应付着大大小小的年后拜会、由于年前公司有不少同事请假回家了,到最后有很多事我不得不亲自披挂上阵,重抄旧业。 安然﹑小郑和公司的其他员工陆陆续续回来了,生活﹑工作又走上了正轨。每天的日子平淡如水的重复着。好在有个安然,她总是能在波澜不惊的生活中掀起出一些令人惊喜的浪花。 每次吃完晚饭,她都会拉着我去逛夜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蹲在一个角落,瞪大双眼,观察小贩如何叫卖,直到我不耐烦了,她就会笑嘻嘻的挽着我的胳膊,买两个雪糕,边吃边走。后来安然从她的店里弄来一些处理内衣,在天河的夜市摆了一个地摊,生意竟出奇的好,每天都满载而去,空手而回。她把摆摊挣到的钱装在一个纸盒子里,没事就拿出来数数,数着数着,脸上就会浮现出陶醉般的神情。这时我大喊一声:“财迷,醒醒!” “讨厌!”她把钱放回盒子,转过身追着我打。 我在躲闪的时候经常会想,如果以后我的婚姻生活是这样,也很不错。 一不小心被安然抓住,她用双手扣住我的脖子,双条长腿有力的环绕在我的腰间,她把脸贴在我的脸上,用梦游般的声音对我说:“我新买了一套内衣,你想不想看看?”我一只手托着她,另一只手伸进她的T恤,她的头努力的向后仰,黑色的长发象瀑布一样流泻下去。我就这么抱着她,旋转,旋转,她的衣物纷纷落地,直到露出她那新买的内衣。 “好看吗?”她媚眼如丝地问我。 “嗯。”我讲头埋在她高耸的双峰间,含糊不清的回答着。 她大笑的从我怀中挣脱出来,重新穿好衣服,得意地坐到沙发上,用戏弄的眼神看我。 我愁眉苦脸的盯着她。 对视。 我猛然扑到她身上,身下传来她的尖叫声,不一会儿,叫声转化为高一声抵一声的呻吟。 事毕,我们躺在床上,她轻轻的擦着我脸上的汗水,然后盯着我的眼睛问:“喜欢和我做爱吗?” “喜欢!”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 “那你爱我吗?” “爱!” “说爱我!” “爱你”! “说我爱你!” “我爱你!” “我们会结婚吗?” 我一时语塞。 “你的谎言真动听!我们谁都不爱谁。”她笑着起来,进了卫生间。 我点了只烟,眼望着天花板,脑中一片空白。 我们经常这样嘲笑对方,并以此为乐。虽然安然不喜欢我这件事让我多多少少有些失望,但同时也给我带来了无比的轻松。 安然像精灵般在我苍白的生活中翩翩起舞,萦绕在她周身的青春气息不时地感染着我,我死水一样的心因此年轻了不少。 整整两个星期,安然的地摊大获全胜,她将店里的处理内衣兜售一空,小赚一笔的同时还得到了提升,做了店面主管。她神秘兮兮的对我说:“我已经进入了管理层,关于内衣的生产销售情况摸得差不多了,时机成熟时我就要自己单干。” 我崇拜的看着她,“能不能告诉我你成功的秘诀是什么?” 她认真地想了想,“首先要有一个目标,然后锲而不舍的向着这个目标前进,当然,前进的过程中会有困难,但克服困难后获得的乐趣是你无法想象的。” 我点点头,“请问你成功后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继续成功!” “如果你攀上了事业的顶峰呢?你会做什么?” “太遥远的事了,好像有一辈子那么远,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找一个我爱的同时也爱我的人嫁了,安安静静的生活。” “伟大的女性!”我伸出手,和安然握了握手,“在结束这次采访前,我还想问一个问题,你的胸围是多少?” 姚妮一把揪住我的耳朵,“你还想问什么?” 我疼得龇牙咧嘴,“为什么你平时不带胸罩?” 安然松开了揪耳朵的手,抓起沙发上的垫子,劈头盖脸的打来。 我抱头鼠窜,边逃边喊:“你只有在想做爱的时候才会穿内衣诱惑我,今天你就穿了。” 安然突然停住了,含情脉脉的对我说:“那你想不想?” 我站在大门边,做好了开门的准备,“少跟我玩这套,糖衣炮弹我见得多了。” 垫子迎面飞来。我稳稳的接住,“你平静一下欲火,我下楼给你买冰欺凌去。” 溜出大门时,身后传来了安然愤怒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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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吃过午饭,我跑到促销科和杨康小金他们聊天。小高的电话打了进来,约我晚上去赤港的桂林人吃饭,算算时间,我们分手后已经有半年没见面了,便欣然应允。 赤港是广州最繁华的工业区之一,广州百事和杨协成公司还有珠影生产基地都在这里。我驾车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停在了桂林人门前。桂林人是座三层的小楼,整座楼用桂北常见的仿古木建筑,极具特色。 我一下车就看到小高在门前等我,快走几步来到他身前。小高热情的伸出手,嘴里大喊:“王哥!”我笑着和他握手,“什么时候到广州的,几个月不见,你怎么瘦了?” “最近太忙,王哥,里边请,安然呢?没来?那咱们边吃边聊。” 在二楼的雅间里,小高殷勤的劝我点菜,由于只有我们俩个,我也没客气,点了几个桂北菜,在等菜的时间里,简单的和小高聊了聊他的近况。小高向我大吐苦水,说最近如何如何忙,掉了八斤肉,这次来广州一定好要好好休息。我说那你可来错了,想休息绝对不能来广州,在桂林休闲才对,这里是拼命的战场,吃人的陷阱。小高大笑,连声说王哥你太夸张了。 菜上的很快,其中有我最喜欢的酸笋酸辣椒。离家二年,许久未吃到正宗的桂林菜了小高不住地给我夹菜,说他特意选了这家桂北风味的饭店给我解解馋。我们推杯换盏,边喝边聊。 小高将他的来意慢慢说了出来,国际机场项目的成功使林淑贤大为满意,他这次来就是奉了林淑贤之命特来道谢的。我颇感意外,说桂林XX国际机场是我们两家联合互惠项目,成功了大家都有好处,道什么谢呀。小高笑而不语,拿出一张储蓄卡,递给我。我问他:“这是干吗?” “这是林董给你的奖金。” “我又不是你们一达的员工,给我奖金干什么?” “这是二万元钱,这张纸上是密码。” “一达集团钱多的到处淌吗?出手真是大方。” 小高微笑着摇头,“王哥,你先把钱收起来,我才能接着讲,这钱你拿着问心无愧。”他站起来,把储蓄卡塞进我兜里,回到座位上,慢条斯理的说了事情的由来。 一达集团对国际机场项目寄予厚望,林淑贤更是雄心万丈,准备将机场建成西南最大的空中航运中心。只是他的构想过于宏伟,以机场和休息区内小园湖为中心,分别建设高尔夫球场,购物区,假日酒店,并在山北建设绿色农业示范园,花卉基地。以一达集团的财力物力铺开那么大的摊子,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期工程已经耗费巨款,无法脱身,二期工程无钱上马,林淑贤准备将各个项目分别招标,吸引外来资金,可惜当时XX国际机场名气不大,无法引起有实力的公司的兴趣。所以当时的一达集团风雨飘摇,大厦将倾。我回想起当时和我们吃饭的林淑贤,她镇定自若的背后竟是那种颓势,钢铁般的女人,我从心底感叹了一声。 林淑贤破釜沉舟,将一达集团下属一些企业转让,筹集到一笔活动资金,加上广州顶X国际食品公司120万的大力赞助,为一达在广州的融资活动理顺了口碑,见了成效,首先是国际机场顺利投入使用,而恰在此时,我的“买牛师傅,抽奖游桂林”无形中打响了消费启动的第一枪,它的意义不只是桂林XX国际机场初见效益,更重要的是扩大了影响,打造了桂林山水品牌。一达集团趁机大肆宣传,从此欲与一达合作的公司络绎不绝。 小高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了看我的反应,“王哥,从某种意义上讲,你的那个‘特渠销售’和牛师傅促销活动挽救了一达,林淑贤才给你二万元,太吝啬了,要我说,二十万也不止。” 我听小高讲完,发了半天呆。没想到我灵机一现的点子居然创造了如此辉煌的奇迹,可惜的是我从中所得的连个零头都不到,全为他人做了嫁衣。 回到家,把这些事和安然一讲。安然想了一下,问我:“小高还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安然便安慰我,“你也别多想了,可能你就没有挣大钱的命。” 我仰天长叹之余,想想也是,便上床沉沉睡去,将烦恼倾泻在梦里。 接下来的几天,小高天天找我,也许是他心里对我有愧,给我买了一套阿曼尼的西服,又送了安然一套价值不菲的白金饰品,百般推辞之后,我也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每天下班后,小高像司机一样在公司门前等我,我们遍尝南粤美味,眼花耳热后,他总是问我工作的一些执行细节,开始我胸无城府,他问什么,我说什么,后来发现有点不对劲,警觉地问他想知道这些干什么,他也就不再追问了。 小高在广州住了一个星期后走了。 在登机前的一刻,他拉着我的手,情真意切的对我说:“王哥,我对不起你。” 我大笑,“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说如果一达不给我这二万元钱,我还不是一样不知道。” “王哥”,将来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一定来找我。”他又补充道:“当然,如果到时候你能原谅我的话。” 说完,转身走了。 我满腹狐疑的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是两月有余。公司的事务按部就班,井井有条。 一切都很平静。 将近下班的时间,我收拾收拾东西,正准备回家,突然手机铃声大作,我看看号码,原来是在西安顶X公司的刘总。 “你在哪儿呢?”来势汹汹,口气不善。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在公司,正准备下班。” “好,我要回台北,还有四个小时到广州转机到香港,你手机要保持开机,我找你有事。” 挂了电话后,我坐下来仔细思索可能发生的事情,左思右想也找不出原因。 开车回到家,草草吃过晚饭,我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等刘精忠的电话。 安然晚上有事,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时间一圈圈的掠过。每个起点都是终点。 漫长的等待在电话铃声响起的那刻停止。 简单的说了两句,我穿上衣服下了楼。 刘总的车安静的停在楼下,只是不知道这安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借着车内昏黄的灯光,我发现刘精忠脸色铁青,一声不响的抽烟。我想说话,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刘总将烟头狠狠的掐灭,转过头对我说:“赖总今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完便盯着我的眼睛。 赖总是来接替刘总任广州顶X公司的总经理,据说二人在台湾就有些不和。我猜想可能出了什么事,但还是想不出来,“出了事吗?”我试探着问。 刘精忠注视了我良久,叹了口气,“你真不知道?” “出了什么事?”头一次看到刘总这种表情,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不知道是该相信你呢,还是不相信你,也不知道用你是用对了,还是天意如此。” 听着他不着边际的话,我愈发糊涂。 “一达上次见面的那个高秘书,前天早上给赖总经理打了个电话,说一达集团为了机场项目和下一个合作项目顺利与顶X合作,送了二万元给你通关节。” 我顿时想到上次小高来广州对我说的那些奇怪的话,身上冒出了一阵冷汗,“有没有搞错?咱们上次是求他赏收的一百二十万呢。” 刘精忠苦笑,“问题就出在那个120万上,120万买个机场产品独家促销权的确是贵了,而且当时提升你,,,,,关于这点,这躺回台北我还要向休假的魏先生汇报解释一下。” 我吸了一口冷气,“那岂不是。。。” “那意味着你可能会有麻烦。” 我感到胸中有团气左突右冲找不到出口,憋得快要爆炸了。我掏出电话,按下了小高的号码,刘精忠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没用的,他现在肯定关机了。”果然,电话里传来了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我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后,问闻雨;“那我怎么办?” 刘精忠缓慢的睁开了眼睛,“你是我特别提升的副处,在集团服务的大陆员工一月内从普通员工提升到副处的干部除你之外还没有谁吧?我现在不想知道你有没收小高的钱,我想可能是收了,你现在只能在事发前把损失降到最小。”他的话音里藏着一丝颤抖。 我呆呆得看着他,的确看起来他很被动。 刘精忠说:“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也马上要去机场了。” “刘总。” 刘精忠挥挥手,制止了我。无奈,我下了车。 眼看着刘精忠的车被夜色吞没,一股悲哀浸透了五脏六腑。 被人愚弄的耻辱牢牢的将我钉在原地,失败来得如此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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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这几天我度日如年,刘精忠已经人间蒸发,小高的电话铁定了心不开机,我内心如一锅煮沸的水,可表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整日在公司忙这忙那。 空闲的时候,我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想未来,如果公司真的采取手段,我下一步该去哪儿?想了半天,只觉意兴萧索,了无生趣。算算手头的钱,这半年各种红包奖金底薪加起来大约有二十一二万,我的光明刚刚露出头,被一达集团一苍蝇拍下去,脑浆迸流,一命呜呼。 杨康叼着牙签,门也没敲就走了进来,“晚上有时间没有,找两个人去二沙岛吃香拉蟹怎么样?”看着不明所以的他悠然自得,我不由深深羡慕起来。简单的应付了两句,但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问我:“你怎么了?” “没什么,好像有点不舒服。” “吃药了没有?可要注意身体呀。”他貌似关心的询问我。 我心里暗自苦笑,敷衍了两句将他打发走。 公司上下忙碌依然,只有知情的我内心焦躁的等待可怕时刻的到来,就像死刑犯闭上眼睛,那颗夺命的子弹不知何时射出。 吃过晚饭后早早的上床躺了,手机突然铃声大作,黄昏里显得异常恐怖。 小郑的声音压得非常低,“大有吗?” “是我,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 “我不能和你说很多,赖总就在外面,我现在公司的洗手间给你打电话,你发生了什么事?他一下班就把刘引巨叫到办公室,净问一些你的问题,我觉得不好,背着他给你打个电话,你小心点。我不能和你说了。” 电话挂断后,我呆坐在床头,万千个炸雷在我的心头徐徐滚过,一股说不清的悲凉弥漫 于周身。该来的事终于来了,可怎会落到这样一个下场,越想越委屈,下床坐到窗台上抽烟,看外面隐隐作现的星空。 安然也被惊动了,低声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把事情的大概向她说了。她想了一会儿,说:“如果我是你的老板,也会这样处理。” 我闻言一愣,仔细琢磨一下,倒也有道理。刘总名义上派我去与一达谈判,交易进行得太顺利了,从正常的商业角度考虑,这本身就值得人去怀疑,再加上我是桂林人,和林淑贤﹑小高是同乡,如果我是赖总,在接到客户的举报后,不可能不去查,只怕现在已经有结果了。 我长叹一声,心想在劫难逃。安然安慰我说:“你别想太多了,大不了换家公司就是了。”我把心一横,爱咋咋的吧,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赖总和刘引巨要问,我就好好解释一下。 第二天上班后,我特意去刘引巨的办公室看了看,奇怪的是并没有人,平时像钟表一样准确的小郑也没有来。我只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听天由命的坐着等待。 不多时电话就打了进来,话筒中传出的并不是刘引巨的声音,而是与我们有合作关系的猎头公司的顾先生,他在电话里打着哈哈,“王助理,我到广州了,出来见见面好不好?” 我高高悬着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下,“顾老板怎么得暇到我们这里来,你在哪儿呀,我马上过去。” “我在厦华大酒店2220号房,你什么时间能到?” 我看了看表,“九点准时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好像是玻璃杯摔碎了,然后一个女人闷闷的发出了惊呼,接着是顾老板和气的安慰声。 “王助理,不好意思,一个朋友把茶杯弄打了,我等你呀。”电话挂断了。 我的心如万马奔腾般跳个不停,刚才那个女人绝对是小林,林董的侄女,有的人声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比如小高和他的女人。我看了眼窗外,我的奥迪旁边蹲着看着象保安的两个人。 我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颓然坐到了椅子上。大约五分钟后,我开始收拾东西,钱﹑银行卡和身份证全部准备好了,我站起来,走出了办公室。 杨康和小金正在打电话,我走了进去,对他们说:“一个做广宣品的客户来了,我去见他。” 走出公司大门,亚热带的阳光铺天盖地的刺来,我眯着眼睛,故意不看蹲着的那两个陌生人,我走得又平又稳,就象我此刻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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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庞大无朋的广州市在22楼层高的空间下显得渺小和壮观。 我紧闭双唇,若有所思。 顾先生的话讲到恰到好处,“王助理,你看,虽然你是顶X公司的能人,按理呢我不应该跟你来谈这些”。 我笑了笑,“顾老板,我这人一向胆子小,不见兔子不敢放鸟的。” 他也笑了笑,我这话使他联想到了一个最近酒桌上非常流行的关于同性恋之间的黄色小故事,但是他还在装糊涂,“摁?恩!是的,我明白” “顾老板怎么会不明白,我可是不想侥圈子,我想林小姐就在这酒店某一间房里吧?。” 一阵沉默。 我说:“顾老板,难道我说错了?。” 我听到顾老板闷声闷气地说了句什么,然后,他拿起了身边的电话。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小高举报那件事我绝对不知情。” 小林的开场白比较直接,“这是林董的安排”。 “哦”?我故做冷静。 “说明白些吧,初次见面的时候,林董就对你很有好感,因为她曾是你父亲的学生,后来一达集团与你接触多了,知道了你的工作能力后,就更不愿意你在顶X公司工作了。” “就算这样那也不用这样干啊!啊?”我想自己现在是有点儿失态。 “你不知道,”小林用同情的眼光望着我:“林董其实还是一个很有地域情节的老总,弄明白事情以后她没理由让一个有能力的桂林人再为台企而不为一达集团服务,这对她来讲是耻辱。” 啊!?我一时间目瞪口呆。 快到天河的时候,我给俞雷打了个电话。他接到电话很高兴,告诉我他现在就住在华南师大附近,让我直接到华南师大门口,他在那里等我。 俞雷曾是我的同事,在顶X公司企划部里很有业务能力,本来前程远大,后来就因为杨康之类的鼠辈给耽误了,放下手机后我想到应该告诉安然一声。 “喂!安然吗?我是大有,我现在在天河区。” “啊!”安然略带夸张的叫,“你怎么跑天河去了呢?你去那干嘛?” 我将事情的大概向安然说了一遍,安然为事态明朗而松了口气,同时为我的以后担起心来,问:“那他们现在是啥子安排?你会去吗? 我告诉她我不会去,尽管我是答应小林回家好好考虑一达集团给予的市场部副总和一套二居室十万元现金等等优厚待遇,但我已经作出了决定不会去一达集团了,理由只有一个,林淑贤这女人的手段太可怕了,为她这样的老板服务,以后工作如果出了纰漏,只怕还有更让人恐惧的手段出台,打工真的很没安全感。安然匆匆的挂了电话。 华南师大的大门就在眼前,我一眼就看到了俞雷在左右张望,手里提着一个大槊料袋,他没看到我。我走到他身后,猛击一掌,他转过身,一把把我抱住,大笑起来。 “你小子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一言难尽呀!”我故作伤感的回答。 “走,先到家再说。” 俞雷亲热地搂着我的肩头向他的小家走去。 俞雷的家大约有九十平左右,装修很是简单,俞雷的老婆张倩正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张倩也是我的同事,只是不在一个部门,她是和俞雷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后乡情变恋情,曲径通幽陈仓暗渡了,毕业后跟俞雷到了广州,先前还在一家公司工作。她见我进来了,便喊道:“约,大忙人来了,你快到屋里坐,让俞雷陪你,我炒完这几个菜就可以吃饭了。” 我打趣道:“张倩,当初没看出来你还会炒菜呀!早知道你有这手,我就横刀夺爱追你了,现在哪还有俞雷的事。” 温暖的气氛随着俞雷夫妇的言语,包围着我的身体,一路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但想到今日发生的种种,愤怒又沿着血管上行,直冲鼻端。 餐厅里一桌子菜热气腾腾的等待着我,淡黄色的啤酒泛着泡沫在玻璃杯中绽放,俞雷和张倩的笑脸在左右摇摆。 我坐下后,张倩盯了我好一阵,才开口说:“王大有,你好象比年前瘦了,不过还是很帅。” 我大笑,“你也还是很漂亮。” 俞雷在旁边不住地咳嗽,他举起了杯,“大有,这杯酒算是欢迎你,干了。” 一饮而尽。 张倩给我倒酒。 俞雷拿起筷子,给我夹菜,“来,尝尝张倩的手艺。” 我边吃边夸,“比俞雷做得好吃多了,肯定放盐了。” 张倩笑着打我,“你就损吧!” 俞雷憨厚的笑着,“我们平时不大开伙,在这里买房子的原因是因为离学校近,我俩经常冒充学生去食堂吃饭,又便宜又省事。” 我举起杯,“那行,以后再有机会我也跟你俩去食堂冒充学生,先把这杯干了。” 俞雷和张倩不断的劝酒,不断的夹菜,不断地说笑,我心里的愁云一点点地散去。 哎!有家的感觉,世界简单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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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俞雷和张倩对我极是热情,一定要我留宿,我婉言谢绝了,我对他们说千万别客气,要不以后我就不敢来了。他们见我态度坚决,说难得啊坚持让吃了晚饭再去,我答应了。 饭后自己去华南师大里转悠,看那些少男少女来去匆匆的上课,吃饭,打球。不禁就回忆起我的大学时光,想起了“她”,坐在校园里的石凳上感叹光阴如水,自我伤感了大半天。然后回到俞雷的家。 这期间小郑给我打了一次电话,告诉我刘引巨已经采取了行动,我已经被宣布停职。她建议我马上呈交辞职报告,拖久了对我没好处。我感觉出她的心情不好,便问起她的现状,小郑竟然说已经和广州的另一家饮料公司联系上了,准备这两天就去上班,我又和她闲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我又和安然通了一次话,告诉她警报已经解除,她便问我什么时候回黄埔的家,我想了想,说晚一点吧,别等我了。安然也没说什么。经历了这件事,本来就很迷茫的我更加迷茫了,我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办,这个城市带给我的痛苦实在是太多了。 晚饭后,我把这半年发生的事跟俞雷说了,他沉吟了许久,抬起头,说:“大有,你该回家看看了。” 我一愣。 他接着说:“你女朋友这件事对你的打击很大,以至于你丧失了一部分的自信,可你觉得是天大耻辱的事别人未必会这么看,再说都过去这么久了,除了你没有人会记得。” “我父母要是问我的话,我该怎么说呀。”我抱着头。 “你父母早就应该知道了,你不觉得吗?这二年来,你和家里通电话,他们有没有问过你这方面的事?” 我摇了摇头。 “所以说他们早就知道了,提都不提是不想刺激你,正常的话老人怎么可能不关心孩子的婚姻。” 我哑口无言,也许父母真的早就知道了。 俞雷站了起来,拍拍我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为了你所谓的自尊,二年不回家看望父母,愧为人子呀!” 第二天一早,我对安然说:“我要回家,帮我订机票。你要去吗?。” 安然笑了,“想家了?” “那里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还是回家吧!”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想到了从前的那个“她”。 “你在家等我电话吧!” 安然的电话打了进来,告诉我机票定到了,明天上午10点,二个人的,广州飞桂林。我随即打了几个电话,先是公司,然后是小郑,通知他们我要回家了。小郑沉默了半天,问我以后还回广州吗,我说不知道,她在那边小声的抽泣,说了声“保持联系”就匆匆把电话挂了。然后我又给父母和武圣分别打了电话,妈妈听到我要回家的消息高兴得哭了,武圣则问清了我的航班时间,说到时候会去桂林XX国际机场接我。 我回到床上,闭上眼睛,二年的时光如流水般一去不返,前女友,刘总,俞雷、小郑还有安然,他们的脸在我脑海中盘旋飞舞,渐渐远去,而家越来越近。 吃过晚饭,我和安然来到华南师大的校园,一人抱了一罐汽水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看着黑夜降临,笼罩一切,而路过学生的青春气息时时感染着我们。 安然喝了口美年达,说:“我总感觉高中毕业就在昨天,那天我跟同学在学校里,坐在地上喝饮料,唱歌。” 我笑着说:“可一转眼都好几年了。” “是呀!我都到广州半年了,高中的时候做梦也想不到将来我会到广州,而且回去桂林。” “那时我也没想到我能来广州。” “有时候想想,就像一场梦。”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陪着我经过风吹雨打,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是永远都难忘的啊!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永在我耳边,虽然已没有他。”我小声的唱着。 歌声在我的胸间压抑,弱不可闻的旋律回荡在黑夜潮湿而燥热的空气中。 安然也小声的合着我。 歌声消失,四周陷入了一片巨大的宁静之中,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仰头,喝干了汽水。 安然若有所思的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对我说:“回家吧!” 走到家楼下的时候,安然突然停了下来,抬头指了指上面的窗户,,“每次我晚上回到这里,看到亮着灯,我就知道你到家了,心里就觉得很有安全感似的,真的,其实无论在哪里,只要有一个人开着灯等你,那就是家了。” 我望着他,没有说话。 他转过头,很奇怪的冲我一笑,“你将来也会有的,相信我。” 她的手在我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我挥挥手,向广州道别,转身带着安然随着人流进了白云机场的客流通道。 几分钟后,我和安然坐在飞机的坐椅上,家在前方清晰的似乎触手可得,一切都变得真实而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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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久违了,我的桂林。 通道的出口,武圣一米八十几的英姿如铁塔般巍然屹立,二年不见,这B更见豪放,豹头环眼,俨然青年时期的车寅次郎,我走到他身前,喊了声武圣,他低头看着我,看了看安然,伸出两条长臂紧紧地抱住我,“大有,总算回来了。” 我望着安然,她在偷笑,我龇牙咧嘴的叫道:“你轻点。” 他哈哈大笑,搂着我的肩膀向外走。 “快点回去吧,有话咱在车上说,我怕爸妈等急了。” 我们并肩走出了机场大厅。四月间桂林的天气仍然有些凉,对刚从广州回来的我来说有点不适应,我把外衣脱下来给安然披上,自己却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武圣觉察到了,“冷吧!”说完把他的西服脱下来,披在我身上,我拒绝,武圣把眼睛一瞪,“让你穿你就穿。”他的衣服穿在我身上就像一件半大衣。 我们走到一辆墨绿色的沙漠风暴前,武圣停住了脚步,按响了手中的车锁遥控器,拉开车门,转过头对着惊异万分的我说:“愣着干什么,上车呀!” 上车后,**在椅背上,对武圣说:“可以呀,如今都开上这种车了。” 武圣嘿嘿一笑,没说话,一踩油门,车像猎豹般蹿了出去,机场在身后转瞬消失。 将近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我和武圣说了很多话,他弄清了我的现状,望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安然,握着方向盘的手抽空狠狠拍了我肩膀一下,仿佛说不尽的羡慕,说:“你小子还真够行的,安然,他还行吧?” 安然在后座挤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看得出,她此刻心事忡忡。 我叹了口气。 “不过回来就好,也别瞎折腾了,哪儿好也没有家好,你就放心在家呆着吧,我先带你和安然好好玩玩,过段时间你再找找一份工作,给咱爸咱妈省省心,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老人考虑。” 我看着武圣,这个粗豪的男人,从小时候起就粗枝大叶的,现在也变得会体贴人了。 武圣觉察到我的眼光,“你这么看我干吗?” “这几年多亏你照顾爸妈了。” “屁话,那也是我爸妈。”武圣骂了我一句,接着说:“要不是爸妈,哪有我的今天,当年要不是他们收留我,我不冻死饿死,也早进监狱了,在我心里,他们就是我亲生父母。”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没再说什么。 进了市区,车速明显放慢了,我看着前面熟悉的道路和建筑物,一种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武圣一边开车,一边给我讲解,“这几年桂林的市容市貌变化很大,你看那条中山路,这两年不断扩宽,边上的文华大酒店是新建的,算是桂林最好的宾馆了,还有东江市场,咱们小时候没事就去那玩,前年就拆迁了,。”我不住地点头。桂林的街道确实变宽了,变干净了,但是大街上行色匆匆的人群告诉我,这里还是桂林,这里是我的家。 沙漠风暴在广西师大大门口停了下来,车不能直接开进去,这里历史上是明清时期的靖江王、定南王王府,民国时期的广西省政府所在地,我四处打量,这里的变化倒还不大,只是昔日的泥地换成了青色的方砖,楼前多栽上几棵了灌木。安然的头伸出车窗兴奋地瞪着眼睛东瞅西看,“还不下车等什么?”我笑着对她说:“咱们到家啦”。,“到了。”武圣抻了一个懒腰走在前面,手一扬,“快走。” 家门前的楼道装上了感应灯,听到我们的脚步,它们争先恐后的亮了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武圣就大叫了起来,“爸,妈,我们回来了。”他的话音未落,门就“吱呀”一声的开了。 我站在四楼的缓步台上,抬头向上看。 那盏感应灯在黑暗的楼道里努力的明亮出一圈昏黄的光晕,一种温暖在这灯光下无声蔓延,荡漾。我的父母,站在门前,低头看着我,目光中的喜悦可以点燃烟花。 我叫了声:“妈,爸。”急步上前,来到他们的身前。妈的眼泪随着我的那声轻呼夺眶而出,她紧紧地抱着我,用手去够我的头顶,仿佛我还是个小孩子,“小有,你总算回来了。”我的膝盖向下弯了弯,可以让我妈顺利的抚摸我的头,“妈,你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还多带了一个回来冽”、爸在旁边连声说:“儿子回来了,你哭个什么,还不进屋,菜都凉了。”妈擦干了眼泪,一把接过安然手上的行李“是安然吧?快点进屋,我和你伯伯听说你们要回来,高兴的晚上都睡不着觉,一早就催小盛去接你们了”。安然显然一时还很不适应妈的热情,但是很快的就叫了声:“伯父伯娘,你们好。”爸在旁边催促妈,“你总唠叨什么,还不快点让孩子们进屋。”妈妈破涕为笑,小小的楼道中暖意融融。 餐厅里四碟八碗,极是丰盛,爸爸妈妈前面张罗着热菜,武圣在客厅启酒,我打量了一下,家里没有什么变化,我的书桌上放了几本书,床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像二年前一样。时间真是奇妙,虽然我离开了二年,但此时的感觉就如同我只是在楼下转了个圈一样。 安然在屋里胡翻乱翻,指着一张我小时候的照片故意问:“这小毛孩是谁啊?”我细一看,那是一张我三岁生日时照的一张相片,相片中的我胸前戴着一枚硕大的毛主席像章,表情忠诚、严肃,生生的一个小造反派嘴脸。我正想反击几句,妈妈这时已经把菜热好了,喊我吃饭,我答应了一声,拉着安然的手坐到了餐桌旁。 爸爸兴致高昂,对妈妈说:“小仪,给我倒一杯酒,今天高兴。”妈妈举着酒瓶的手有点犹豫“还是少喝点吧!”爸爸心脏就很不好,平时妈妈不让他喝酒,今天我回来,妈妈这才破例给他倒了半杯。 安然这时弄明白了状况,乖巧的说:“伯伯,伯娘,这回小有回来就不走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这酒呀咱慢慢喝。”说完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明白她的意思,我也举起杯,“爸,咱们先喝一小口。”爸爸呵呵的笑着,答应了。 妈妈饭桌上不停的问东问西,我把这二年来的好事跟她说了一些,爸爸有些烦了,“你先让儿子吃饭行不?”妈妈瞪了爸爸一眼,给安然夹着菜,初次见面,看得出,妈对安然的印象很好,至少比前女友要好,从进屋到现在,二位老人始终没有一句话沾上我的前女友,想起俞雷的话,不由得真有点佩服他。 饭很快的吃完了,安然抢先收拾碗筷,这行为明显带着讨好的意思,但是妈却很受用,两个女人收拾着进了厨房,不时的有愉快地轻笑声传到客厅。 屋里泛滥着这久违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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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我的哥们武圣初中毕业后,曾在一家医药批发部当过几天苦力,由于身手出众,很快在一群小地痞里打出了名气,加上少不更事,一顿饭就可以邀他去助拳,结果是桂林街头群殴的场面里总能常常看到武圣的身影在其间闪现,他挥舞着一根长约二尺的硬木棒,所向披靡,打遍桂林城中无敌手,武圣的名号就是那时创出来的。就在他即将堕落成街头小混混的历史关头,我父母当机立断,四处托门路,终将他送进了广西体校的德智体美武术班深造,从而彻底改变了武圣的后半生。 在武术班修炼一年后,武圣在广西散打比赛中赢得78公斤级冠军,带着金牌还有鲜花在首府南宁开始了他的创业生涯。起先是瞒着原单位负责人偷偷在外面带几个学生,赚取外快,后来发现外快越来越多,已经超过他的工资,便索性辞职下海,办起现在的健美运动中心,据说由于机遇把握得当,武圣的健美运动中心现在已经是专业化和规模化经营了,那天去机场接我的沙漠王子就是例证。 刚出道时的武圣神气非常,走在大街上前呼后拥着十来号学生,所到之处说一不二,记得我在师大附中上高三那年,学校附近的小流氓经常来骚扰我班上的班花,胡言乱语,嚣张至极。我对班花心仪已久,卧榻之畔岂容他人酣睡,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怒之下从南宁搬来武圣。那天晚课过后已将近八点,每天像上夜班一样准时的小流氓依旧在校门口獐头鼠目的东张西望,武圣带着一众第子横冲过去一把抓住了为首的脖领子,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到僻静之处,推到墙角后一言不发,冷冷得看着他,街灯照着武圣身影,黑暗中望去疑是关老爷现世。小流氓浑身发抖,让人一见便生怜悯之心。武圣盯着他,缓缓的报出自己的名号,小流氓们竟然都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出武圣意外,顿时丧失了猫戏鼠的乐趣,甩出一句“以后要是再骚扰人家小姑娘,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后扬长而去。事后武圣怕他报复我,特意找到了学校周围几个不同帮派的混混,要他们照顾我,其结果是我走在学校附近经常有不认识的人向我打招呼,还递烟,烟就是那时候学会的。高三整整一年,我每天过着像张大民一样的幸福生活,只可惜我为人过于善良,没做过欺男霸女之类的壮举,至今引为憾事。 我上大学走后,武圣的健身中心越做越大,他先是打通体委领导,将健身中心挂靠下来,成为正规经营的实体,而后以每两年一个分中心的速度迅速扩展,柳州、桂林、梧州、北海相续有了他的健身事业。但真正让武圣挣大钱的是他干上了保安中介,每年健身中心出来的学员有相当一部分从事了保安行业,后来有不少公司老板直接找到武圣,要从他的健身中心学员中选几个做保安,天长日久,武圣灵机一动,便开办了一家“一条龙”保安公司,专为各大公司提供保安。这几年又有不少老板找到武圣,要求和他合作,不用他一分钱,白送若干股份,只求他挂个名,没事到公司里坐坐,镇镇那些没事便来闹事的流氓地痞,本来没事就好事武圣自然一口应承,果然在以后的时间里,那些公司平安无事。其他老板一看此法奏效,纷纷效仿,结果武圣日进斗金,财源滚滚。 夕阳照在巨大的落地玻璃上,透出了一屋子的金碧辉煌,武圣坐在大班皮椅上,神色平静,语气舒缓,慢慢诉说着这些年的奋斗历程。楼下一群人跟着音乐节拍扭起在大跳健身舞。 武圣摸出一盒烟,弹出一支,扔给我,自己也点了一支,吐着烟圈问我:“晚上去哪里玩?”他没头没脑的问得我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马上就笑了,“哦,我还忘了你跟以前是不同了,平时粗惯了,忘了你现在是两个人,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安排,带你和安然出去好好玩玩。” 武圣的沙漠风暴栽着我和安然开进了一个离市区二、三十公里靠漓江边的小村落里,,一排桂北农村常见的小木楼出现在眼前,正中间木楼的门上四个大字“青罗玉簪”,忖着江边的青山绿水,意境很不错,但书法字体不佳,看得出来木楼的主人肯定是个有文化的乡下佬。我和安然下了车。边走边听武圣说,“这家的漓江啤酒鱼是桂林一绝,别看房子破,地方偏,有多少有钱人开着车特意上这吃,图的就是这股乡下原味。夏天的时候,外面热得要死,木屋里却很清凉,围着锅吃着热气腾腾的啤酒鱼,那叫过瘾,呵呵,可惜现在才四月份,好处不能全享受了。” 屋里摆着六张桌子,座无虚席,笑语喧哗,直冲屋顶。看到我们进来,老板娘就喊了起来,“吴哥,你来了,快屋里请。”说着忙不迭的打帘,把我们让到了里屋。里屋明显的清静多了,古典八仙桌配了几张同样古典的椅子,用木屏风隔成几个包间。武圣招呼着安然,指着窗外的大兜网说“外面那张大网可以捕鱼,捕上来的鱼能现做现吃”安然听了很感兴趣,对我说要下去看看,我刚座下来懒得再动,对她摇了摇头,安然却不介意,很快的拉上一个服务员带她下去了。 武圣把菜单递给我,让我点菜,我低头看着菜单,突然耳边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声音,“吴哥,你来了。”我抬起头,眼前的女孩不着半点脂粉,眉目如画,清秀可人,真没想到这种山野小店竟有这样耐看的女子。 武圣答应着,指指我,“我弟弟刚从广州回来,带他来尝尝这里的特色。”说完又问我,“你点好了吗?” 我摇摇头,“第一次来,也不知道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 武圣手一挥,“算了。”转头对那女孩说:“老样子吧。” 那女孩答应了一声,去了。 屋里就剩下了我和武圣两人,我看着武圣,知道他故意支开安然,在这地方有话要跟我说。 “小有,这回回来就不出去了吧?”。武圣点燃了一支香烟,摔手又仍给了我一支,“有什么打算了吗?”“没有”我叹了口气,点燃了烟。这两天天天带着安然到处游山玩水,广州的事也没去细想,一想就烦。 在我们说话的功夫,刚才的服务员又进来把我们桌上的杯子,筷子,菜碟用热茶洗得干干净净。 “该想一想,别看爸和妈嘴上不说,但对你的事私下跟我也滴咕好几回了,怎么样?要不先去我那干着?我现在就缺一个正经会经营健身中心的总经理”。我笑了笑,因为早知道武圣会说这话,我开着玩笑说:“我可不愿去给我的阶级兄弟去打工”。大概觉察到了我话里调侃的意思,武圣有点脸红,忙说他没那意思,“要不你入股吧?,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小二十万吧”我盘算了下,安然曾跟我商量过,意思要我跟她合伙做内衣专卖店,因为不太懂行,我还没答应。“那你先投10万块进来,我的保健中心算你30%股份,怎么样?”武圣认真起来,“亲兄弟明算帐,这可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呜?晤!不行不行”!!我立马拒绝,我知道光就桂林市区武圣的那家保健中心的固定资产就不下50万。“我还不想这么快就决定未来的方向,我偷下懒先”。我望着武圣,心里特别温暖,说:“心领了,不过这些事你先别管,我有自己以后的打算”。“那好吧,你工作的事我不管”武圣也很爽快,说那你和安然两人的事呢?家里的事我能过问一下吧?他单刀直入“你们是不是睡一块了?!”我说你说呢武圣?但毕竟心里有点虚,因为这两天安然明着是跟我分开睡的,暗地里总在午夜前后摸进我的被窝,厮混个一二个钟点才溜回自己的房间,在一个屋里弄得真跟偷情似的,也不知道爸妈清不清楚在眼皮下发生的事。武圣说这也是你的事,不过这样下去恐怕不太好,怕引起周围邻居的物议。“要好就干脆扯个红本吧,反正人安然家世也不坏,和你在一起不是图你的钱”。武圣说其实我真有点眼红你。我半躺在椅子上沉吟着,心里想按说这结果其实也不坏,但心里总还觉得有些失落感,我不知道为什么。 安然的说笑和脚步声由远及近,动静中听得出她有所收获。果然,她拎着两条三寸长的小鱼探出头来问我“怎么弄?” 菜上得很快,一锅酸菜漓江鱼,一大碗鱼羹,一盘农家特色啤酒鱼,一盘腊肉,一盘豆腐,一小筐青菜,还有一壶乡酿米酒。 上菜的时候,先前那个服务员的眼光不时的向武圣身上瞄去。我看着大感兴趣,趁那女孩不在,对武圣说:“这个服务员长的真不错,我看她对你有点意思。”武圣哈哈一笑,“去年我来这家吃饭,有一桌的客人喝多了,借着酒劲调戏小姑娘,摸手摸脚的,我看不下去,出手就教训了他们一顿,兰妹儿就特别感谢我,以后再来自然对我好一点。”安然插了句话,“好啊,又一出英雄救美,这要在古时候,你就是一个侠客。” “侠客?”武圣摇着头,“知道我的生意为什么做得这么顺利吗?”不等安然回答,他自己补充道,“那是因为他们都怕我,大家都当我是鸟(恶)人,所以我说什么他们都不敢反对,不但不敢反对,脸上还得陪着笑。他们心里都以为我是黑社会恶势力呢。” 安然听了后哈哈的笑。 我举起杯,“哪能呢,不过以后还是小心点,别真的让市局那些“二作牌”们抓到你什么把柄,时间长他们就知道你的为人了,喝酒。” 武圣说:“这乡下自酿米酒不错,喝多少都不上头。” 那个叫兰妹的服务员蝴蝶穿花般忙个不停,我看着心下不忍,“这家店生意这么好,怎么不多请几个服务员。” “请服务员不是得多花钱嘛!也对,”武圣一拍桌子,吼了一声“老板娘。” 老板娘吓得从外屋蹦到了里屋,说话都有点结巴了,“吴哥,什么事?” “我说你挣钱挣傻了,这么多张台子,几个服务员怎么忙得过来,你多花个三百五百的再请个人能把你心疼死是不是?” 老板娘脸上赔着笑,“过两天是得再找个服务员了。吴哥说的是。” 武圣摆摆手,“下去吧。” 兰子走到我们身前,低声对武圣说:“谢谢吴哥。” 武圣从包里拿出张名片,塞给兰子,“老板娘要是找你麻烦,你干脆就别干了,我公司正好缺个接待员,你要是想去就给我打电话。” 兰子接过名片,千恩万谢的下去了。 我们从“青罗玉簪”,出来回到市区,天已经黑全了,武圣驾着车,问我:“你在广州的时候晚上都去什么地方玩?” “我们住在广州黄埔,座车进广州市区要40分钟,不方便,晚上要出来一般也都是陪客户,去唱歌,要不就洗澡,保龄球,城市里那儿不都是这样。” “说的也是,今天晚上我带你去桂林最好的夜总会转转。” 夜色中的沙漠风暴像是一只猎豹,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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