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锅盖,莲藕排骨汤的甜香飘了满屋。
“哇塞,还是我有口福!”姐姐喝着汤,一脸的心满意足,“有你这个妹妹,福气啊。”“是吗?”我轻声说出这两个字,心里想着我下面要说的话将会让姐姐有什么样的反应。
“姐,以后我就是一个坏人了。”
“啊?”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句话差点让姐姐扔了手里的碗,“死丫头,发什么疯呢,悬点呛死我,想害死我啊。”
“姐,我是认真的,我已经决定去他那里了。你说,我这样做还能算是个好人吗?”
“晶然,你真的决定了?”姐姐看着我的眼睛,我没有躲闪,“姐,今天我辞职了,我已经买好了明天的车票。姐,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别劝我。”
“混蛋!”姐姐哭了。
这一晚,姐姐再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
第二天
车站里永远是人来人往的,每一个人都有着各自要去的方向,只是,那个方向有着怎样的意义,谁又能真正说得清楚。
坐在车里,我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象将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列车缓缓开动的时候,手机响起,是姐姐的短信,只有一句话,“不管怎样,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泪水,模糊了眼睛,我在心里反复的说,“对不起,姐,原谅我。”
列车驶离了熟悉的城市,带着我走向目的地,在那个城市里,我一无所有,只有他——尔东。
尔东是我的“老公”,这两个字完全没有婚姻法上那个含义,虽然开始的时候,我、他、还有知道我们故事的人都曾经笃定我们的爱情终会落在那两个红本本上。只是,命运这个东西总是让人稀里糊涂的被捉弄,就象现在,在这场爱情里本没有迟到的我却成了世人眼里的“第三者”,有些可笑吧,不知道如果换做别人,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我是个习惯由着自己的心做决定的人,于是我选择了不计较任何东西只要和他在一起,我知道,这个选择,将会招来无数不屑的眼光,但是,传统的道德约束不了我,我自己的事情,任由别人怎么说,我都能当成没有听见看见,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一直认为自己有做坏人的潜质。
到站了
拉着皮箱,走过不算太长的通道,当我再一次站在阳光下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从这一刻起,过去的那个晶然已经死了。
接站的人很多,大家左右拥挤着,找着自己的目标。在攒动的人头中,我看到了尔东在四处张望着。借着人群的遮掩,我悄悄绕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调皮的说“先生,你是在找我吗?”尔东转过身,一下把我抱在怀里,“嘻嘻,老公,不看清楚就抱啊,也不怕抱错了人。”“宝贝,如果连你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我就白活了。”尔东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一只手拉着我的皮箱,另一只手搂住我,“走,我们回家。”
“咔哒,”钥匙旋转的声音打开了我的新生活之门。
“宝贝,这就是我们的家,是按照我们电话里商量的那样布置的。”尔东拉着我的手,走进那道门。果然,屋子里和我们设想过的一模一样——家具、摆设、还有他。我的心里同时涌上了两种感情——欣喜和忧伤,欣喜,尔东是知道原因的,而忧伤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尔东,我终于和你在一起了。”贴在尔东的胸前,我的眼睛有些湿润。“宝贝,对不起……”我抬头吻住了他的唇,不让他继续说那些我不愿意听的话。延续已久的爱在这一刻恣意燃烧着,此时,我们是完全属于彼此的……
枕在尔东的胳膊上,被他圈在怀里,他温热的气息轻轻吹着我的头发,我想,这就是幸福吧,只是,这样的幸福会持续多久?泪水滑过我的脸,滴在尔东的手上。“晶然,你哭了?”尔东紧紧搂住了我,“怎么了?”“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幸福了。”抹去眼泪,我警告自己在尔东面前不许想那些所谓忧伤。“老公,乖乖在床上躺着,我给你做饭吃。”
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里面的储备之丰富让我咋舌,尔东早就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仔细挑选几样材料,洗净、切好,放在砂锅里炖煮,慢慢,熬出的香味散了满屋。“好香啊,”尔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环抱住我,亲着我的脸。“老公,去洗手,马上可以吃饭了。”
餐桌上
“宝贝,手艺一流啊。”尔东一连喝了三碗汤,“她就不太会做饭,尤其不会煮汤。”我心里一阵微颤,我知道,尔东说的那个“她”,是晓菲,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晶然,”尔东轻声喊着我的名字,“我觉得你的汤里应该放了一种很特殊的调料。”我笑了,家人、朋友、同事,很多人喝过我煮的汤,可是只有他尝出了其中的真正滋味,只有他是懂我的。“恩,我告诉你,那一种特殊的调料就叫做‘用心’。”我看着尔东的眼睛,那里面满是疼爱。
“晶然,以后有什么打算?要不到我厂里上班吧,我给你安排个位置。”
“这个嘛,你先回答我两个问题,第一,如果我做错事你会不会批评我?”
“不会,我可舍不得。”
“第二,在做工作时,如果有同事认为我做的不对,发生争执,你会怎么办?”
“我想我会向着你。”
“尔东,在你眼里我是你的宝贝,你永远不会把我当成你的员工,但是,我可不象被别人‘另眼相待’。我的工作我自己会解决,你不用担心,我想以我的能力找个工作应该还不是太大的问题。”
我和尔东天南地北的聊着,时间也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经是晚上10点了。
“叮铃铃……”尔东的手机响起,他看了看来电号码,走到阳台上,才摁下了接通键,我隐约听到他在说“我一会儿就回去,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当尔东再次站在我面前时,脸上多了几分歉意,“晶然,我……”“我知道了,”我笑着对他说,“时间不早了,我也有些累了,你回去吧,早点休息啊。”“那好吧,你也好好休息,想想还需要什么东西,明天我陪你出去转转。”
送走尔东,我开始收拾带来的行装。衣服、书籍、一些摆件……还有那一个个彩色的小纸包,里面包着的是导致我忧伤情绪的最主要原因。从小我就喜欢把药按每次要吃的剂量分别包在一个个小纸包里,这样我会感觉吃的是糖而不是药,多少缓解了一些我对疾病的恐惧感。现在,看着它们在我眼前,好象在暗示我,幸福的生活是会走到尽头的,是早或是晚呢?我想我是应该做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