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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我不知道当年徐志摩再别康桥时是什么心情,是否也像我此刻一样,面对又一个辞旧迎新,面对那些被深深覆盖于冬雪之下一岁一枯荣的野草,面对又一挂挂即将被点燃的爆竹,柔软的情绪就被一种复杂的情愫纠缠着。这种情愫中,即有作别的惆怅,也有迎接的期望。
   是的,当我像志摩那样,轻轻的招手,欲清点刚刚过去的一年的时候,心里先是模糊的。这种模糊的水面,漂浮着一些庸常而平淡的日子,一颗浮躁不定的心,一种怅然若失的惆怅。当站在岁月的又一个桥头,蓦然回首,内心竟悠地升起一似岁月虚度的恐惧。我理解了我们的祖先,为什么要把年与一种吃人的怪兽,一种恐惧联系在一起,为什么要“岁除日,击鼓趋疠疫鬼”,以扫岁的方式,洒扫门闾,去尘秽,净庭户,以祈祷岁之安。那时的未如人愿更多呀!
   当我掉转一个角度,面对一个悄然来到的新年,以一个匆匆过客的姿态,轻轻招手,并细心体味那种招手的感觉时,我的眼光也曾被一种迷离的光华遮掩。我先看见的是一些来去匆匆的背影,或木讷无神的面孔,他们像庞德在地铁车站口看见的湿漉漉的枝条,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并在晃悠中让岁月丢失。去年与今年,今年与明年,也许都大同小异;年是一个拐点,把平铺直叙的岁月折叠。逃不过的是这样上班下班,开会学习,为任务煞费苦心,为形式而形式,检查与被检查,敬酒与被敬,生别人的气也气过别人。日子像一架没内在动力,没有方向机的水车,被岁月之推着旋转,朝着一个方向机械而枯燥地旋转。
   然而,当我吟咏着志摩的诗,重新品位那种离别中的幽婉,深情,怡人和优雅之美时,我发现,其实对一所学校,一个单位,一个人,一年岁月的告别,情感之域都有某种相似之处。境由心生。美是发现的,是用心灵体味的,同样的对象,同样的岁月,看你如何去观照。于是,面对岁月,我重新轻轻招手,像再别康桥的志摩那样。我发现,无论即将告别的旧岁,还是正像我们款款走来的新年,都洋溢着一种生活的大美!那种工作中的快乐,成功的喜悦,亲情的温暖,友情的珍贵,思念的甜蜜,憧憬的美丽,都在这轻轻的招手间被一一激活,像春天的田野里,被春雷春雨激活的禾苗,那么生动、那么蓬勃、那么富有生命的活力。
   我在想,能够从告别中发现大美,一定是在心灵的深处,有一种美丽的土壤。生活中不是没有美,而是我们心中缺少发现美、激发美的触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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