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站起来,反对伤口
  
  ■海杰
  
  子弹飞过来,人民受伤。
  政治家的从来都是血色的,他们制造了战争与内乱,殖民与暗杀,而我们的视线给了巴勒斯坦,柔情给了女人,忧伤给了自己,约旦河西岸,一片狼藉。早在70年代,歌手平克•弗洛伊德(Pink Floyd),曾经在柏林墙演出它们的经典作品《The Wall》。他在歌曲Mother中唱道:“妈妈,他们可会扔下炸弹?/妈妈,他们可会喜欢这首歌?/妈妈,他们可会砸碎我的皮球?/哦妈妈,我是否该建筑器一道保护自己的墙?/妈妈,我是否因为总统卖命?/妈妈,我是否应相信政府?/妈妈,他们可会把我扔到火线上?/哦,妈妈,是否所有人都在浪费时间?”,那些美丽的孩子,已经知道了在紧要关头,把疑惑留给妈妈,与此同时,我想到了食指的那首诗《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留给妈妈的,是我们永远的疑惑与倾诉。
  音乐家和诗人们就这样挺身而出了,这显得无能为力却无比勇猛。音乐人窦唯在《别去糟蹋》中唱:“别去糟蹋/他们的家/别去枪杀/那些无知的娃娃/放下你手中枪/放眼去望一望/你面前是人类生存的故乡……”,他喝斥着,咆哮着,直面战争。有人在KTV唱,显得荒诞。
  当孩子们需要大麻、啤酒、盒饭,无所适从,聚众乱飞,泪流满面,四分五裂,消瘦得连衣服都撑不起来的时候,摇滚乐所要表达的就是姿态,时代让他们从文化的圈子中走出来,让他们遗忘,并沿集体蜕变的线路进攻。而他们,是善良的,甚至是无辜的,他们构成了反战歌曲内在的驱动性元素。
  我们可以想见年轻的披头士们内心呼喊的那四句话,然后泪水盈眶。他们需要强调的是,失去方向,失去安慰,失去归属感,这是无法愈合的内伤。有人喊“要做爱,不要作战”,这是歌曲《给和平一个机会》中所要表达的。有人在《 I don`t Want To Be A Soldier》 中唱:要向母亲说,我不想死、我不想起飞、我不想哭,这是约翰•列侬(John Lennon)的声音,他们太牛比了。鲁布斯•斯布林斯汀(Bruce Springsteen)有首歌曲叫做Born in the USA。讲述的是一位朋友参军阵亡,手里拿着他的全家福,却只看到他的亡妻一人。而音乐需要做的太多,战争中的孩子不一定全是小兵张嘎,不是潘冬子,大多数都是小萝卜头。战争从来都是奉行马尔萨斯人口论,这迎合了生态学,却毁了伦理学。
  
  这个时候,音乐需要发出的声音,不再是“我很快乐”,而是“我要快乐”,不再是暧昧不明的“操”,而是声色俱厉的“我操”,个人立场的出现扫平了所有顾虑,你不能再留恋麻将或者扑克,从骨子里,你要着力完成蜕变,成为战士。
  曾经让媒体无能为力又饥渴难耐的麦当娜,也站出来,反对美国对伊作战,他的《美国生活》以强烈的节奏,反射出女性眼里的战争阴霾。
  对于音乐来说,反战成为必要,从主体到行动。它需要战场场景的采样,需要反面教材,需要节奏和和声,需要与内心保持平行,需要一切技术能解决的东西,因为,音乐在这时候,就要解决战争,尽管这显得荒诞和离奇。
  莫里斯•迪克斯坦在《伊甸园之门》一书中不无精到地回顾说:“60年代留给后人的不是一场群众运动,而是指向军事和政治领导者的一种深刻的怀疑态度,特别是在战争与和平、官方的谎言和腐败上。”歌曲Master of War则直接写出战争的本质:“你制造枪、你制造飞机、你制造炸弹,但是你躲在墙后、躲在桌后;我想告诉你,我早已看穿你的面具。”因此,不管是60年代战争,还是21世纪的战争,都具有了欺骗性。在好多时候,爱国主义是个幌子,我们需要的就是反暴力,反殖民。
  由此,我们得记住那些人。民谣抗议歌手鲍伯•迪伦(Bob Dylan),McDonald、极端乐队(Extreme)、小红莓(Cranberries)乐队、蝎子乐队(Scorpions)、瘦人乐队等,还有那些反战名曲:《 B lowing in the Wind》、《Fixin’ to Die Rag》(我知我注定死于战场)、《Wind of Change》、《这已足够》。操,这已经够长了,足以胜过一杆枪。
  但枪不在我们手上。
  所以,你得站起来,痛击,并反对伤口。
  
  2004年5月12日兰州
  
  



转自: http://www.manyros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