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平原的黄昏(长诗节选)
二
1.高原的早晨,清冽的冷风中
我想起使我长大的诗歌
她使我认识了“生活”、“女人”以及“美”
她使我懂得了如何保持“简单”
透过混浊的世界
诗歌呵护着我的“清澈”
3.因为众多的女人,他爱上了一个女人
因为一个女人,他开始尊重所有的女人
“你不知道我以前多乱!
遍地扔石头,现在它
们开始绊我!”
“我爱你,这是缘份
因爱而受伤,这是我的报应!”
6.平原的黄昏正在缓缓降临
湿气弥漫大
地 ,路上行走着一些人
无家可归者,在寻找落脚之处
有家而不满足者,正往外游走
到处是植物、女人、酒肉霉烂的气息
这是一片底于海平面的土地
所有的地方都比它高
也很少有水不向它的方向流
要去这片黄昏的平原
从你生活的任何一个地方出发
向下,向下,再向下
就可以到达
三
1.高原的早晨,我珍惜那些独自面对诗歌的时刻
平静地感受时间的流逝
细细地品味大师的诗句:
“我的过去如同梦境,全似幻像”①
我看到自己从少年走来,在这里短暂驻足
然后向老年走去
须发斑白,两眼昏花
对世界了然于心而又一无所知
临近死亡,我却像一位刚刚出生的婴儿!
2.如何去衡量一个女人的幸福呢
对一种没有“十全十美”生活的命运来说
精致的酒杯和美酒,哪一样更适合于她
出门和回家,哪一样更让她快乐
“向上之路和向下之路”
哪一条行走起来更舒适?
7. “高贵的终归衰微,
聚集的终于离分,
积攒的终会枯竭。”②
四
1.在梦中,我到过很多地方
神祗生活的圣地,四姑娘居住的山岗
不知名的湖泊
幽静的农家小院
每一个地方,都仿佛第一次来到
快乐、惊奇、甜蜜、忧伤
留在了这富饶而又荒凉的大地上
当我从梦中醒来,这些经历已刻在心上
但我一次次地告诫自己:
“为了生活,必须学会遗忘”
2.我寻找着诗歌的灵感
在我成长的许多时候
她不期而至,频频闪现,妙可生华
而在另一些时候
她来得平静,缓慢,丰厚,持久
这样的时刻,我怀着虔敬与喜悦
仔细地感受和剥离她的一片片花叶
细致地品味这过程
享受着由经验、情感以及娴熟的技巧
带来的成熟的快乐
4.高原的早晨,我珍藏着
一朵芙蓉
她生长在我见到她之前
摘下她,是过去岁月结束的标志
另一朵芙蓉在平原
她由我和许许多多别的人
共同的目光、亲吻、汗水
精、血、力量以及速度
哺育而成
她是见证者。她的生长有我的印记
让我也摘下她
因为暮色正徐徐降临
5.在路上,我多次看见
两道眼神一碰,泪水盈盈
火花闪闪!
那渴望得到
和渴望付出的人
在天时地利中相遇!
他们心潮澎湃,走向对方
——这就是无数人苦苦追寻的
幸福!
五
1.正午,一辆劳斯莱斯驶过平原!
她的额头明亮、光泽
两只眼睛诱人魂魄
她的尾部硕大、宽阔
(比一把提琴的音域更宽阔!)
有一份空旷的、宿命的期待
正午,一辆劳斯莱斯就这样神秘地
驶入我的命运
使我的目光挑剔,品味刁钻
令我遇到过的其他车辆
黯然失色!
3.我看见平原短暂的日出
一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辉
我也看见平原的黄昏
潮湿,缓慢,朦胧,腐朽
我是这时间变迁的见证者
我热爱真实丰满的生活
诗歌和女人,使我
必须说出这一切!
我说出白昼,也说出黄昏
请原谅!我说出了
——黄昏!
请原谅高原清冽的早晨
请原谅“女人”:
“健硕,性感,丰富而悠久”
我生命的一只轮子,她
“怀揣着幸福的金币
忍受着相思的痛苦!”
请原谅“诗歌”:
我生命的另一只轮子,原谅她
你也就原谅了“美!”
注:诗中①、②两处诗句均为第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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