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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我的老公...不是人(作者:裟椤双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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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冬夜      “哼,这周的第七只。”钟旭狠狠地将手中看来已经残旧不堪的小布袋扎了个结结实实,满意地一笑。    把布袋塞进那只超级大的背包之后,钟旭一边拍着头发与肩膀上的尘土,一边抱怨着政府为什么老不把这幢超过60年历史且已摇摇欲坠的筒子楼拆掉,害她捉一只等级极低的小鬼也搞得如此灰头土脸,刚才要不是她身手够利落,早就被房顶上突然剥落的好几块大砖头砸个永不超生了。   借着手电的光,钟旭又走到右前方一面只剩半截的穿衣镜前左右照了照,自认为已经收拾得光鲜亮丽之后才举步离开这间已经有数十年无人居住的房间。   下楼的时候,她尽量放轻了脚步,不是怕惊扰了什么,而是担心她稍一用力,这早已腐朽的木制楼梯就被踩个支离破碎,到时摔个生活不能自理就糗大了。尽管她几乎已经用脚尖在走路了,楼梯还是不争气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音。   也不知是到了第几楼,刚刚跨过最后一级楼梯之后,她手中电量充足的手电突然灭了,钟旭眉头一皱,一种再熟悉不过的感觉迅速感染了每一个脑细胞,她迅速回头往黑梭梭的楼道望去,以一个普通人的视觉来说,身后能见的只是一片胆战心惊的黑色,然而,钟旭却以超乎常人的准确与敏捷纵身朝黑暗中的某一个目标追去……   嗵嗵嗵嗵几十声巨响后,钟旭已然追到了最顶层。她停下脚步,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依然是木板铺就的走廊,两旁均匀地分布着10个房间,尽头是一堵用石灰浇筑成的墙壁,上面不知被哪个好事者凿了两个不大不小的洞,借着透进来的几缕吝啬的月光,眼前的情景算是可以勉强看清。令钟旭奇怪的是比起下几层楼的杂乱破败,这一层楼真是出奇的干净整洁,甚至连一丝灰尘的味道都不曾嗅到。   她放慢脚步,从左边的第一个房间开始,挨个揣开每间房门,不消20秒钟,十间房屋之内的一切皆入她眼底——每间房子的陈设都完全相同,除了一口透着青光的半人高的大瓦缸之外再无他物。怎么追到了这里之后反而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呢?钟旭再次凝神打量着眼前的一切飞快地思考着同时也意识到这次遇到的不是个轻量级对手。片刻之后,她退回到走廊的起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小点红色的液体,这玩意儿正是她祖传的通灵朱砂,钟家后人只要用它涂在眉心就可开启天眼,天眼一开,一切妖魔鬼怪均无所遁形,所有异境幻象也将消失无影。不过,钟旭很少用到这个,因为一般的鬼物无法隐藏自己的鬼气,所以抓它们就像在笼里抓鸟一样容易。而这次,是她第三次请出祖传的宝物。   钟旭闭目把沾上朱砂的食指往眉心重重一摁,低声念出一串咒语,接着用食指在空气中划了一个圆圈,喝道:“开!”……待到她重新张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一切与几秒钟前已是两个世界——还是那十个已经被揣开的房间,还是那条木制的走廊,但是,一股股暗红的血流分别从十个房间里蜿蜒而出,已然在走廊上汇成一条血河,汩汩地往走廊的尽头流去,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足以令人休克。尽头的那堵墙就像被人染了色一般渐渐的从灰色变成了红色,隐约可见一条条像血管一样的脉络在墙壁上延伸。眼前的情景令钟旭怒从心生,又是一只伤人性命的厉鬼。通常这类恶鬼因为种种原因无法进入轮回,所以得靠吸人精血来提高自己的灵力,妄图借此修得肉身长留人间。   她从包里掏出三只飞镖模样的小东西握在手中,看定了对面那堵妖异的墙壁,口中念念有词,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一扬,三只飞镖稳稳地射向前方,千分之一秒后漂亮地插进了墙壁的正中心。顿时一声怪叫从墙内传来,紧接着一团青黑色的的气状物体飞身而出,直直朝奔钟旭扑来,霎时便只有一步之遥,一只仅剩少许腐肉的丑陋鬼爪从气团中猛然伸出,一副誓要置钟旭于死地的阵势。面对这个足以让凡父俗子死一百次的物体的进攻,钟旭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嘴角还泛起一丝轻蔑的微笑,哼了一声:“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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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耀眼的红光闪过,带来一阵更凄惨的嚎校崭栈蛊菩谛诘墓治锉坏绞卓猓砣淼靥痹诘厣希至吮鞠啵有裆锨耙豢矗词歉雠恚谭⒘杪业靥诙钋埃婺炕顾闫胝踔粱箍梢运凳擎玫模胙韵氯挥辛耍皇A诵┎腥钡钠と猓陌坠锹对谕饷妗?br>  “原来,原来你是钟家的人!”女鬼的语气怪异得紧,包含了掩饰不了的胆怯与恐惧,原来,鬼也有害怕的时候。    钟旭一笑:“看来你鬼龄不短嘛。”,她一边从背包里掏东西一边继续说道:“都是那些老鬼告诉你的吧?!不过可惜啊,你还是经验不足。”钟旭说得一点没错,如果是一只有经验的鬼,想必对钟家人惟恐避之而不及,哪个还敢不知死活地在那儿张牙舞爪。刚才那道红光正是她们钟家伏鬼传人所独有的护身印,一个直径一米的无形保护圈,任何鬼物只要一接触到,轻则灵力全失,重则魂飞魄散永不超生。据说这护身印是钟家祖先自创,而后代代相传至钟旭这辈。不过,护身印威力也有大小,跟本人的体质与能力成正比,像钟旭的一位堂弟,自小体弱多病,几乎无法发挥护身印的神力,一次硬要跟钟旭一起抓鬼,却差点成了那鬼的消夜。在钟家的这辈人中,伏鬼法力最强的非钟旭莫属,她八字奇重,命格尊贵,且出生在正午时分,阳气鼎盛到无以复加。当时她父亲还准备给她取个跟老祖宗相同的名字——钟馗,说是再沾点老祖宗的灵气将来更厉害。还好母亲以离婚威胁父亲,好歹把名字改成了钟旭,一来算是勉强接近祖宗的名号,二来“旭”者意为旭日东升,一切鬼物都无法与阳光对抗。这一切一切赋予了钟旭作为一个伏鬼人的最佳条件,所以,钟家护卫阳界的重责到现在基本上已经全部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个小布袋再次被钟旭掏了出来。    女鬼见状,惊恐万状地哀求:“求你,求你不要收了我,我不要进去!”她知道,这看似平常的布袋带给她的将会是灭顶之灾,“我……我已经在躲着你了,是你苦苦相逼,我不是有意攻击你的!求你放过我!!”女鬼的身体胡乱地抖动着,努力想爬到离钟旭近一点的地方。    钟旭娥眉一竖,厉声斥道:“孽障,谁教你扰乱人界,还伤人性命,今天是你咎由自取!”    话音刚落,钟旭已经揭开系在袋口的红绳,将袋口对准女鬼,口中念出一串咒语后喝道:“收!”一股强大的气流瞬间包围了整个空间,五色的光带在空中飞舞,最后汇成一股金光射向女鬼。   “不要啊,你听我说……”女鬼凄厉的叫喊,可是已经太迟,只看到她一点点被扭曲,然后被分解成微小的光点,最后随着那道金光回到了布袋中。   钟旭迅速扎好了布袋,照旧塞进背包里然后若无其事地拍拍手,转身下楼去了。         此时已近午夜,今年第一场冬雨刚停,四周全是刺骨的冰冷气流,即便这是座繁华热闹的大城市,街上行人也比平日稀少许多。钟旭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加快了脚步往车站赶去,今天对付那两只鬼耗费了她一晚上的时间,到现在连晚饭都还没吃,得赶紧回家,奶奶一定准备了一大锅鲜美可口热气腾腾的番茄煎蛋面等她消夜!想着自己最爱的煎蛋面,钟旭忍不住流了一串口水。   去车站的途中要路过一个24小时营业的超市,钟旭停下脚步,橱窗里的电视正重播着白天的新闻,漂亮的女播音员语气凝重:“据警方透露,本市近日发生的人口失踪案尚在调查中,另据可靠消息称失踪人数已上升至10人。”   钟旭叹口气,左右看了看,随后走到前面的一个公话亭前,掏出电话卡插了进去,播了一串号码。一阵嘟音后,一个女声从电话那端传来:“你好,XX市公安局!”   “失踪的那十个人在石头巷41号那幢旧楼里,你们快去吧!”   “什么?喂?你是谁?喂?”    完全不理会电话那头的万分诧异,钟旭迅速地挂了电话,她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跟人打交道比跟鬼麻烦,若不是不忍心看这些无辜的人死无葬身之地,她才不打这多余的电话。    钟旭连打了两个喷嚏,埋怨老天怎么给个这么坏的天气,搞得她又冷又饿,只好对着双手不停呵气,三布并两步往车站赶去。         颠簸了半个多小时后,总算到家了。   钟旭的家在一个普通的居民院里,一幢七层高的混凝土楼房,陈旧老式,与周围华丽峻伟的高级公寓格格不入。住在这里的是这座城市里最普通不过的一群人,工人、杂货铺的小老板、出租车司机,还有那些工作了二十年却还是个小科员的知识分子等等等等。钟旭就是在这样一个毫不显赫的环境里出生,长大,还算平安地过了二十三个最平凡也最不平凡的年头。    这个时候,守门的刁老爷子早就钻进热被窝了,这老头两杯小酒下肚,睡得比猪都沉。晚归的人一般只能给自己家打电话叫家人下来开门,否则整晚也别甭想进自己家门。就这个问题,起初院里居民意见很大,无数次强烈要求让刁老头下课,只可惜,这老头子是居委会头儿钱大妈的侄女婿的表叔,冲这层关系,刁老头儿稳坐钓鱼台,心安理得的享受每月500块的轻松钱。对此,大家虽心有不甘,却无计可施,久而久之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钟旭绕到大门东边的围墙下,三下两下就爬上墙头,稍一用力就轻巧地越过三米高的围墙,每次回来晚了,她都是以这种方式回家的,方便的很。   从围墙上下来穿过一片草坪,往左一转就到了她住的三单元门口。如今所有的邻居都关灯就寝了,整个院子安静至极,只偶尔听到一两声猫儿狗儿叫。   用钥匙开了房门,一股熟悉的香味迫不及待地钻进钟旭的鼻子,反身轻轻关好门之后,她就像解放了一般,连蹦带跳地往厨房窜去。   “回来啦?”钟老太埋头往热气腾腾的锅子里加盐,头也不抬地问道。   “再不回来我就饿死街头了!”钟旭冲钟老太扮鬼脸,跑到灶台前拈了两片火腿肠塞到嘴里。   “行了行了,被跟这儿添乱啊。出去饭桌边儿等着去!”钟老太把装着火腿肠的碗从钟旭手里抢了下来,把她赶了出去。   钟旭吐了吐舌头,乖乖的走到客厅,放下背包往墙角一扔,舒服地往沙发上一躺,轻松地哼起喜欢的歌。   “起来起来,喂猪了!”钟老太端了两碗香气四溢的煎蛋面小心地放在饭桌上。   还没等碗放稳,钟旭一跃而起,抓过筷子就塞了两大口面条到嘴里。   “你慢点啊,不怕烫掉舌头!”钟老太慢条斯理地坐下来,对着面前这个风卷残云的孙女嗔怪道。   一边吃着面条,钟老太一边问道:“今天收获不小?”   “唔……”钟旭满嘴食物实在是开不了口,只得拼命地点点头,费力的咽下超量的面条后,她才舔舔嘴发音清楚地说:“今天抓了两只!不过其中一只还算有点来头,会用幻术影响我的视觉,我用了通灵朱砂才搞定的!”她埋头喝了一口面汤,又接着说:“原来失踪的那十个人就是被这只厉鬼抓去当修炼工具了!唉,十条活鲜鲜的人命就这么没了。”   钟老太叹口气:“十条命,十条冤魂。”   钟旭满意地打了个饱嗝,笑眯眯对钟老太说:“好吃!!这手艺,开家钟氏面馆肯定是顾客盈门只赚不赔!!奶奶,考虑一下吧!”   钟老太给了她个白眼:“说话怎么老是没个正经!“   “嘻嘻!”钟旭一笑,起身从墙角把背包拿过来,掏出小布袋扔给钟老太:“您老人家看着办啊,我睡觉去了,明儿还得上班呢!”   钟旭打着呵欠回房去了。   剩下钟老太拿着一袋子大鬼小鬼,径直往最里间的法堂走去,这些背负着各种罪名的鬼,大都会被钟老太直接打入无道鬼狱,永世不得超生亦不得踏足阳界,天长日久,鬼狱里的恶鬼会渐渐失去所有灵力,直至灰飞湮灭。    看着钟旭一周来的成果,钟老太颇感欣慰,这个孙女本就是为了伏恶鬼护人界才降生的吧。最近一两年来,她的力量越来越强,虽然她这个奶奶口中不说,可是孙女进步的速度神速得让她吃惊。作为钟馗的后人,这本来这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可是,钟老太最近却感到越来越不安,这力量对她孙女真的好吗?    钟老太定了定神,她老了,身上所有的神力早就开始慢慢消退,稍不留神就可能铸成大错。她将那个布袋——专门囚禁鬼魂的降灵扣放到房间内的符阵之中,对于即将面临灭顶之灾的魂灵的垂死哀求充耳不闻,凝神念动咒语挨个把降灵扣中的鬼魂打入鬼狱,。一个白色的旋涡在符阵的正上方渐渐扩大,把降灵扣中的鬼魂逐一吸入其中。   正当这次的工作接近尾声的时候,钟老太脸色一变,猛得睁开了眼,急急地咬破自己的手指,双手一合十,一道红色的气流直冲符阵中间而去,只见那白色旋涡渐渐缩小,直至完全消失无影——钟老太在最后一刻关闭了鬼狱的的入口……   翌日早晨。   “天哪!!!”钟旭一声惊叫,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床头的闹钟毫不留情的显示此刻时间为8点25,这意味着钟旭今天又会损失100块人民币——公司规定凡是迟到10分钟以内不论原因统统处罚金100块。这个月她已经被扣掉200块了,再迟到的话,她梦寐以求的那款LV包就彻底泡汤了。   匆匆换上衣服,冲到卫生间捧了几把水胡乱地擦擦脸,然后回到客厅背上背包,抓了一块口香糖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蹬上鞋子,钟旭用宇宙速度奔出了家门。   楼下大门前的空地上二十多个的老头老太太正热热闹闹打太极,她奶奶也是其中一份子,每天7点开始9点结束,雷打不动。   “我上班去了啊!”钟旭边跑边冲钟老太挥挥手,眨眼就消失在大门口。   望着孙女风风火火的背影,钟老太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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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不速之客      看着经理那张比死了爹还难看的脸,钟旭的头低得快挨着桌子了。   “行了,什么也别说了,这个月居然连续迟到三次,我决定对你处以500块罚金,再有下次的话,哼,准备递辞职信吧!”    钟旭觉得自己的头重重地撞在了桌子上。    这老女人真是毒啊!钟旭心有余悸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愤愤不平到极点。   “又中招了?”同一个部门的江婷凑过来压底声音问道。   钟旭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我的LV啊!!”她想大哭一场。   江婷拍拍她的肩头:“理解你的心情,唉,下次小心就是了!”   想想自己在捉鬼时的天下无敌霸气十足,再想想刚才的处境,除了叹口气之外钟旭什么也不能做。随便抓一只等级最低的小鬼放在那老女人面前就足以让她非正常死亡一千次,而自己居然要受这种人的气!咳,谁叫他们钟家被赋予的神圣职责偏偏是非盈利性质的呢?!每次行动不仅没钱收大部分时候还要自己报销差旅费,说实话钟旭有时候常常担心自己因为财政赤字导致三餐不济晕到在自己的光荣岗位上。所以为了把此类状况发生几率降到最低,看在每月月底小心翼翼点着为数不多的钞票所带来的精神享受上,她在自己的额头上贴了一个大大的“忍”字。   钟旭狠狠地把一整杯凉水灌进肚子。   这时,旁边两个多嘴婆金娜跟何春的对话引起了钟旭的注意。   “对面的长瑞前天又死了一个!”   “真的啊?那楼真那么邪?”   “可不吗,听对面的小胡说这已经是今年的第五个了。所以我昨天一早就赶去了李大仙那里请了十个护身符回来呢!”    “哎呀,我们大楼离那里那么近,会不会也若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早知道就不要搬到这里来了嘛!不行,我也要去找李大仙!”   “谁知道老总从哪里听来的说这里是聚宝之地,租金还是以前的两倍呢!咱们搬来还不到半个月呢,千万别惹上啊,太恐怖了!”   钟旭一下来了精神,看来又有得忙了。第一次来到这个地区的时候,钟旭就知道这里不是一个清净之地。上班的第一个晚上,这幢写字楼里所有不该存在的东西就被她清理得一干二净。回头再看看金娜跟何春那副煞有介事的模样,钟旭觉得好笑得很,有她在,就是最好的护身符——从小到大凡是跟钟旭有频繁接触的人从来都不容易染上疾病更不容易碰上不该碰上的东西,包括她现在的同事,那老女人也是受益者之一,非但不知感激,反而恩将仇报。真该把她扔到对面去喂鬼以解心头之恨!   钟旭走到窗前,打量着对面的长瑞大厦,这座大厦是市里最豪华顶级的写字楼,里面进驻的都是最有名的大企业大财团,很多人都以能进长瑞工作为荣。那里可以说是许多人的梦想,可是,谁也无法猜透,在如此金碧辉煌的瑰丽外表下究竟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面目。   对面那六十层的高楼,巍然而立,迎着冬日稀薄的阳光,晶亮的外壳折射出层层叠叠的好看光芒。可以清楚地看到蚂蚁般大小的人群从大楼前进进出出,川流不息。那里其实并不缺少人气,然,冷得透心。钟旭没来由得好奇起来。    “钟旭!你在窗前发什么楞?那份统计报告你准备拖到什么时候?!”   老女人气恼的女高音把钟旭从冥想中拖回现实。   钟旭乖乖地回到座位上,拉过厚厚一摞文件夹,埋头继续枯燥得要死的工作。   可是,那可恶的老女人还不肯放过她,走到她旁边,用手狠狠拍了拍她桌子:“你给我用心点!再出什么纰漏我饶不了你!要知道,你这个位置有一万个人排着队在等呢!”   钟旭头也不抬,心想如果杀人像杀鬼一样不犯法,她第一个干掉这老女人。   “啊,还有,等下你把我办公室里的那盆宝贝儿拿到顶楼去晒晒太阳!”老女人转身离开时还不忘丢下一句无聊透顶的话。   “可是,现在没有太阳……”钟旭看了看窗外阴沉的天气,小声说道,刚刚的那一点阳光已经在几秒钟之前消失不见。   看着老女人投回的想吃人的目光,钟旭把下面要说的话连着口水都咽了下去。      气喘吁吁地从顶楼回来后,还来不及休息,钟旭又被老女人抓进办公室。   “你明天下午3点跟我一起到对面长瑞的丰旗集团去办点事,我就不到公司了,到时你把这些文件带上!”   顺着老女人的手指,钟旭看着文件柜旁三个超巨大的纸箱倒吸了一口气。      带着一整天的疲倦和满心的忿忿不平,钟旭推开了家门。   “今天这么晚啊?!”钟老太探出头问道。   “唔!”钟旭一边脱鞋一边有气无力地应道。   走到客厅钟旭才发现家里来了客人——钟老太和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子面对面坐在小圆桌前,桌上两杯绿茶正冒着热气。   见到钟旭,这男子立即起身来点头示好,并主动伸出手:“这位一定是钟小姐!”   钟旭疑惑地伸出手去:“你好,请问你是?”   没等对方答话,钟老太抢先说道:“这位是盛唐集团的少东司徒少爷,你肯定听说过的啊,啧啧,年青有为,最近经常在电视节目还有报刊杂志上见到他……”   “奶奶……”她白了钟老太一眼,实在是受不了她老人家语气里的兴奋与骄傲,活象那少东是她孙子一样,就算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也用不着这么拍马屁吧。   “钟夫人过誉了。少爷两字就免了,叫我司徒月波就好,或者司徒也行啊。”司徒月波微微一笑,优雅地一抬手,示意大家都坐下。    钟旭坐定后,不由得打量起面前这男人来,他脸上的表情始终是平和且自然的,但是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一股豪门大家的气势,高贵逼人却毫不呛俗,这让她不禁想起自己公司的老总那副不可一世的熊样,与这司徒月波一比,高低立见,这才是富豪世家应有的风范。   “这次冒昧造访,主要是为了家父。”司徒月波开口说道,眉头也随之紧锁起来。   “你父亲?”钟旭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   司徒月波叹了一口气道:“家父最近,最近……”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方才继续:“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虽然我私人认为这看来很荒谬,但是,我们试了很多方法,完全不奏效,如今他老人家已经卧床不起,我们实在走投无路,所以……”   “所以找到我们?”钟旭抢过他的话头说道,“不过,我到是很好奇,你凭什么觉得我们能帮你?还有,你所谓的荒谬是什么意思?觉得这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是吗?或者觉得找些人来驱鬼是荒谬透顶的行为呢?”   “旭儿!你说什么呢?”钟老太狠狠踩了她一脚,低声斥责道。   “哎哟!奶奶你……”钟旭痛得差点跳了起来。   “司徒少爷你千万别介意,我这孙女说话从来不经过大脑的。”钟老太满脸堆笑,“哟,茶都凉了吧,我再去冲一壶,你们慢慢谈啊。”钟老太起身往厨房走去,临走之前还不忘赏给钟旭一个“不端正态度就不给你饭吃”的可怕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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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司徒月波一笑,诚恳地说道:“钟小姐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任何嘲弄或是诋毁的意思在里头。我自小在国外生活,三个月前才回国帮助家父打理集团内的事务。说实话,在之前我一直都是一个无神论者。如果刚才我无意中冒犯了钟小姐,我道歉。”   听罢这番入情入理的解释,钟旭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啊……抱歉,刚才我误会了。恩,关于您父亲的情况,可以详细地把前因后果说说看吗?”   “大概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父亲把集团总部迁进长瑞大厦。怪事就从我们正式进驻长瑞那天开始。据当时父亲的助理描述,那晚他和家父处理公事直到午夜,是最后离开公司的人。他们乘电梯离开时,明明显示电梯是下到了一楼,但是,每次打开门都还是在22楼。连续试过好几次后,心生不安的他们只好走楼梯,总算是平安离开了。”   “之后,怪事更是接连发生,先是有公司的女职员莫名其妙晕倒在卫生间,后来又有职员在走廊被不明物体袭击,幸亏发现得早,不然医生说他肯定失血过多而死。最离谱的是,电脑部的一个主管一夜之间变得举止怪异,上个星期……他在办公室里上吊自杀了。”   “先等等!”钟旭打断了他,“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你们那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死的死,伤的伤,怎么没有在外界激起任何风波呢?”   “盛唐若要封锁消息,这座城市里就没有人敢开口。”司徒月波的语气平淡至极,但是,让人不得不信。   “ 哦……这样啊?!”钟旭楞了楞,眼前这男人身上有股深藏不露的威慑力。   “请继续!”   “半个月前,家父的精神越来越差,起初只是夜里常做噩梦,大家都以为是家父平日过于操劳所致,找了医生诊治,吃了一些镇静类的药物,可是毫不奏效。后来情况愈发严重,家父不仅夜夜被噩梦缠身,白日也时不时的胡言乱语,一会儿说有人掐他脖子,一会儿对着镜子大叫说自己的头不见了。最让我们吃惊的是这几天,家父的身上居然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各种淤青和奇怪的伤痕,连最好的医生也束手无策,家中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这才提醒我们家父很有可能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我这才冒昧来恳请钟夫人和钟小姐,无论如何请帮我救救我父亲。”司徒月波的眼里俘起一层水光,“看着父亲痛苦的样子……我心里真的难受。”   不可想象,这么一个常常被闪光灯所包围像太阳一般骄傲耀眼的男人竟然会有如此脆弱的表情,而且他同时还那么诚恳的在祈求她的援助,刹那间,钟旭觉得自己伟大了起来,她找不出拒绝这男人的理由。更何况,捉鬼本就是她职责所在。   “司徒先生,你先不要着急,你放心,令尊的事我管定了!”钟旭一字一句的说。   “真的?”从司徒月波的脸上看到了大大的希望。   “当然,我钟旭答应了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她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不过,我到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来找我们的?别告诉我你是查黄页找到这里的。”   “黄页?”司徒月波一楞,旋即一笑:“钟小姐说笑了,其实,这只能说是我们司徒家的造化和你我间的缘分了。钟小姐是不是有一位中学同学名叫蒋安然的?”   “蒋安然?”钟旭仔细一想,一拍手:“啊!没错!当年念中学的时候我们还当了三年的同桌呢!关系还挺好,只是中学毕业后听说她跟着她父母去了国外,从此就断了联系!”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我弟弟刚好与她是大学同学,她父亲与我们盛唐有生意上的往来,偶尔会相互拜访,前几天她刚巧从国外回来,得知我父亲的近况后,就嘱咐我们来找你,说你一定可以帮我们,本来她今天要与我一同前来的,可是她临时被她父母叫回渥太华处理一些急事,不然你们老同学还能得以一聚呢。”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这个蒋安然哪,我们都差不多有十年没见过了。”钟旭一笑,说起这个老同学,她想忘也忘不了,这么些年来知道她钟旭不凡一面的除了钟老太和钟家各位亲戚之外,大概就只有这个蒋安然了吧,当年钟旭曾经救过她的命,不过当时出了点意外,让蒋安然目睹了她伏鬼的全过程,当时就把这丫头吓得差点晕过去,后来钟旭半恳求半威胁地与她约定不准把当时所看到一切外泄,对她的超凡能力蒋安然必须守口如瓶。看来,老天的安排真是出人意料,当年的一次失误居然造就了如今这司徒月波与她钟旭的一段缘分。   “她除了让你来找我之外,还说了其他的什么吗?”   “没有了,只是说如果你不问,千万不要提及她的名字,她好象挺怕钟小姐的。”   钟旭一挑眉:“她当然怕我了,因为她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以后若是有机会见到她,我会跟她算帐的。”   看着司徒月波一脸茫然,钟旭大喇喇的拍了拍桌子:“行了,不说其他的了,明天我要到长瑞去办事,正好可以到你父亲的公司去看看。”   “是吗?太好了,明天几点?我派人来接钟小姐。”司徒月波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急急的问。   不如派人来帮我搬那老女人的超大文件箱吧?钟旭心想,不过她转念一想,怎么能让他看到自己被人折磨的惨像,辛苦建立在这位太子爷面前的女英雄的形象可不能那么快就被破坏了,她摇摇头说:“不用来接我了,办完事后我直接上你们公司去就可以了,大概在下午四点左右吧,你在你的地盘等我就行!”   司徒月波恢复了一贯的优雅平和,说:“那我就恭候钟小姐大驾!”   话音刚落,司徒月波站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今天实在是打扰了。”   “哟,司徒少爷这就忙着要走了呀?不如留下吃个便饭吧?”钟老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笑得比花儿还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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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钟夫人好意,晚辈还有些事要处理。”司徒月波边说边从公事包里掏出一张小纸,恭敬的递到钟老媲暗溃骸罢馐峭肀驳男⌒⌒囊猓嘈恢臃蛉撕椭有〗憧鲜┮栽帧!?br>  钟老太想都没想马上就伸手接了过来,以余光不露痕迹的一扫,立即出现了看见天使的表情。   “哈哈,司徒少爷实在是太客气了,您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您尽管放一百个心吧,令尊福大命大,定能过此一劫!”钟老太连声音都年轻了20岁。   司徒月波的笑容有点僵硬。   钟旭张大了嘴看着自己的奶奶……   “还楞在那儿干嘛?还不送司徒少爷下去?真事不懂事的丫头!”钟老太白了她一眼,把她往门口一推。   就在两人下楼的时候,钟老太还不忘伸个头出来大声道:“司徒少爷以后有时间常来玩啊!” 3、海归的堂弟      司徒月波的白色BMW跑车停在大门右边不远处的银杏树下,引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相看,好车就是好车啊,看得钟旭都要流口水了。   看车的人很多,不过,看人的却更多,路过的姐姐妹妹嫂子大婶,都不忘投给钟旭身边这男人发自内心的热辣一瞥,如果不是他脸上一副与刚才大相径庭的冷漠孤高的神情,恐怕她们会冲过来找他合影签名吧。钟旭没来由觉得好笑,悄悄侧目又打量了一下他,呵呵,世上有如此优秀的男人算是造物主的恩赐吧,综合各方面指数,钟旭给司徒月波打了高分,她突然想通知蒋安然她钟旭大人不计小人过关于她泄密的这笔帐决定既往不咎了其实她打心眼里还想请她吃顿饭以示感谢,若不是她,恐怕她这辈子都不会与这司徒月波有任何交集吧。   看着低头傻笑的钟旭,司徒月波不解的问:“你笑什么呢?”   “啊?!哦,我,我没笑什么,哇,你的车好漂亮啊!”钟旭脸一红,马上指着他的车给自己解围。   说话间,一辆摩托车飞快地从前方的拐角冲出,直直朝他们冲过来,钟旭条件反射的正要拉着司徒月波闪到一边,谁知这冒失鬼突然在离他们不到两米的地方自己摔了个面朝黄土背朝天,摩托车顺势滑到了一边,倒霉的司机哎哟连天的惨叫不已。钟旭二人见状忙快步向前看那司机有没有怎样。   走近一看,这小子还忒大胆,骑摩托居然不带头盔,钟旭弯腰问道:“你还好吧?”   “***你试试从摩托车上摔下来看有没有事呢?”司机气急败坏边吼边试着翻过身坐起来。   声音好熟啊,钟旭待他翻过身再仔细一瞧,眼睛立刻大了一圈:“啊?!钟晴?怎么是你啊?”   地上的人闻言迅速撩起搭在眼睛前的乱发定睛一看,惊讶地叫道:“姐?!是你呀?!”   “你们是姐弟?”司徒月波吃了一惊。   “是呀!”钟旭一边应他一边伸手把钟晴扶起来:“严不严重?还能不能站起来?”   “大概伤到屁股了……”钟晴呲牙咧嘴地勉强站起来,不停的揉着受伤部位。   钟旭脸色一变,吼道:“你这死孩子是不是活腻了呀骑摩托车已经够危险了你还不戴头盔你当你是成龙还是李连杰啊想找死也不要拖累别人啊知道你刚才差点把我送去上帝那儿报到吗你姐我现在正是花样年华早晨的太阳你这么做实在是太可恶太不负责任了!!掐死你这死小子!”   钟旭的唇舌此时堪与AK47媲美,一边发射一边还不忘伸出魔爪狠狠地拧住钟晴的耳朵。   “哎哟哎哟,姐,饶命啊,这,这在大街上呢,多少人看着呢你给我留点面子嘿~轻~轻点……”钟晴一边跺脚一边拿手拼命护住自己的耳朵讨饶到眼泪汪汪。   “哼!”钟旭松了手,戳着他的额头大声责问:“你这死孩子,怎么回国了也不事先通知我们一声?!你爸妈知道你回来了妈?还是你又玩离家出走?给我老实交代!”   “是我爸他们让我回来找奶奶和你的!我才没有离家出走呢!”钟晴揉着通红的耳朵委屈地分辩道。   “他们让你回来找我?!为什么?”钟旭奇怪为什么旅居国外已经10年之久的二叔会突然把自己的独生子遣回国内。顺带提一下,之前提到的多年前硬要跟钟旭一起抓鬼却差点成了鬼物口中之食的衰人正是面前这位钟晴堂弟,自他父母在他10岁时去到希腊定居后,他一直住在钟旭家由钟老太抚养,直到高中毕业后才飞去与父母团聚。算算钟旭与他已经有整整两年不曾谋面了,却没想到今天会在这样一个状况下和他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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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好歹昨天才风尘仆仆地从欧洲大陆飞回来,今天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咱们先回家容我歇会儿你再来盘问我行吗?”钟晴可怜巴巴地忘着钟旭。   “是呀,钟小姐,看你弟弟目前的情况好象真的不太好,是不是我先送你们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妥当呢?”当了十几分钟透明人的司徒月波看着钟旭问道。   呀?!钟旭一惊,刚才简直都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司徒月波的存在了,此时她只希望自己刚才的表现不要吓到他才好,她立刻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对司徒月波说道:“哈哈,这个,上医院就不用了,我弟弟他从小粗生粗养,身体好着呢,这么一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我情况好着呢,你瞎操个什么心啊?!我打小就讨厌那股子福尔马林味儿,那地方哪儿是人去的呀,活人都给你熏死了,你……”钟晴话音未落,又开始惨叫起来。   钟旭一边拧着钟晴的耳朵一边对司徒月波赔笑道:“不好意思,我这弟弟没什么文化,说话不经大脑,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只当他食物中毒说胡话呢。”   “呵呵,你们这对姐弟还真是……”司徒月波摇头一笑,随后他抬手看了看表,神色一紧:“啊?!快六点半了?!”   “你赶时间是吧,那赶快走吧,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钟旭见状忙说道。   “对不起,我还有一个重要的约会,就先走一步了!明天见!”司徒月波对钟旭歉意地一笑,随后加快脚步朝他的车走去。   BMW缓缓启动,调了个头往钟旭他们这边开来,从钟旭身边经过时司徒月波停了车,侧身对钟旭说道:“一切就拜托钟小姐了。”   “没问题,明天见!BYE!”钟旭往前跨了一步对他挥挥手大声说。   司徒月波这才满意的开着车离开,很快就消失在钟旭的视线里。   “这小子谁呀?开个BMW到处晃,现宝呢?”钟晴望着BMW消失的方向冲口而出。   “你这小子就是臭嘴一张,早知道当时就让鬼吃了你,算是给我耳朵除害。走走走,回家去,瞧你这一副难民嘴脸。”钟旭没好气地抓着钟晴往家去了。         钟老太抱着钟晴整整号啕大哭了半个小时,边哭边骂她那个杀千刀的二儿子这么久才让她孙子回来见她。直到眼泪鼻涕湿透了钟晴背上的全部衣裳以后钟老太才抽抽噎噎地松了手。   “什么都别说了,先去洗个燥,奶奶给你做饭吃,瞧这可怜样儿的,他们洋人的东西可吃不出个好的。”钟老太摸摸钟晴的头,然后一边揩眼泪一边往厨房走去。   “怎么她老人家从来就没对我这么好过呢?”钟旭撇撇嘴。   钟晴则看着自己价值不菲的外衣欲哭无泪……   “说吧,二叔怎么会突然让你回来找我们?”钟旭往嘴里塞了一块饼干,边嚼边问。   “谁知道呢?!”钟晴也顺手抓了一块塞到嘴里,大不咧咧的回答:“那天突然把机票扔到我面前,说我活了二十几年连钟家最皮毛的本事都没学到趁现在学校放假赶紧回去找你堂姐学点真正的本领免得辱没了钟家的名声。所以,我回来啦!”   “真的?”钟旭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对这个堂弟她是再熟悉不过了,虽然他捉鬼的功夫烂到令钟家人无数次想把他开除家籍,但是如果让他去专修撒谎耍赖课程的话,他一定可以拿到教授职称。   “当然是真的!我骗谁也不敢骗大姐你呀!”钟晴又塞了一块饼干。   这点钟旭基本上相信,她知道他就怵她这个堂姐。另外她也清楚,她二叔和那个自称拥有北欧某神族魔法师高贵血统的二婶行事一贯嚣张古怪至极,记得当年他们头一天还在为下个月的水电费该涨多少而跟房东吵得不可开交,第二天就扔下不到十岁的儿子双双失踪,直到七年后才突然给钟老太打个电话轻轻松松地说他们现在已经在希腊定居了,明年就把儿子接过去。当时差点把钟老太气得吐血,大骂生这个儿子还不如养头猪,一点良心都不讲说失踪就失踪,害她老人家担心了那么多年!还有钟旭她爹妈,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五年前突发奇想说想去尝尝地道的麻婆豆腐,就这样两口子订了两张单程机票手挽手亲亲热热出了远门,这几年只是偶尔发两封电邮回来报告他们又吃到了什么地方的什么好吃的,最近一年更是连邮件也懒得发了。还有一个小叔叔,虽然住在本市,但是爱财如命的他却要长年为自己的生意在外东奔西跑,也是整年整年的见不着面。每次说起三个儿子中的任何一个,钟老太都恨得牙痒痒。   钟旭抽出纸巾边擦手边说:“就算相信你了。好了,等会儿吃了饭早点休息吧,明天我有事要做,可能回来的比较晚,家里大扫除的光荣任务就交给你了!记得要打扫干净,尤其是你以前住的房间,不要让我看到一个狗窝!!!”   “你有事要做?!”钟晴的眼睛一亮,直起身子抓住钟旭的手:“姐,是不是又有‘活’做了?我也要去!”   “去你个头啊,我是去工作,你以为我是去干嘛?”钟旭不耐烦地甩开他的爪子。   钟晴不甘心地又抓住她:“我知道你每次说做事就是去干‘活’啦!!我不管啦,我一定要跟你去!!!!”   “你!”钟旭眉毛一竖,一拳把他打翻在沙发上。   “哦,我知道了!”钟晴捂着自己的一只眼睛指着钟旭大声说:“你一定是去帮刚才那个BMW的忙对吧,怕我去当电灯泡对吧?!”   “我掐死你这死小子!!”钟旭扑上去掐钟晴的脖子,两个人在沙发上打成一团。   “你们两个干嘛呢?”钟老太听到动静忙从厨房赶出来,一边呵斥一边把钟晴从钟旭的魔爪下抢救出来。   看着护着脖子咳个不停的孙子,钟老太摇摇头,对钟旭说道:“算了算了,你明天带上他吧,给他好好上一课也好!”   “奶奶,你……”钟旭又想起钟晴当年的糗事,打死她也不愿意带着这么一个大包袱上战场。   “好了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不要把晴晴想得那么不堪嘛,他现在已经长大了!再怎么说他流的也是钟家的血嘛,没问题的!”钟老太打断钟旭,“更何况,你与以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是啊,姐,我现在可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也想测试一下我的能力是不是真的像我   爸他们说的那么菜!带我去啦!!!!”钟晴不顾满身伤痕,抓住钟旭的手臂死命地摇,带着哭腔乞求,差点就要给她跪下了。   “哎呀,好啦好啦,不过你得答应我到时一切要完全服从我的命令!!!”她被迫投降。   钟晴狠狠擦掉眼泪鼻涕点头如捣蒜。   “好了好了,闹够了吧,快去洗手准备吃饭!”钟老太转身往厨房走去。   对了,钟旭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几步追到钟老太前面,黑着脸问:“今天那张支票是怎么回事?”   “啊?!”钟老太一楞,旋即嘿嘿一笑:“这个嘛,这个……哎呀,怎么突然肚子痛,我先上个厕所啊,你们自己把菜端出来先吃吧,不用管我啦!老人家便秘!”话音未落,钟老太已经绕过钟旭冲入卫生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你!!!”钟旭冲着卫生间又跳又喊:“你到底背着我收了多少黑钱?简直太过分了!!!你你……把我那份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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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长瑞大厦        今天是星期六,干巴巴的北风毫不客气地猛吹一通,出入长瑞的人比平日少了许多。钟旭站在外面一面搓着快要冻僵的手,一面仰头看着这座似乎望不到顶的庞然大物若有所思。     “老姐~~你你……能不能等会儿再来瞻仰???”她身后的钟晴费力地从三个大纸箱后探出一头汗水的脑袋瓮声瓮气地提醒道。     钟旭这才回过神来,眉头一皱,回头骂道:“吃饭比谁都吃得多,干点活比谁都菜,真是浪费钟家的粮食!快点跟我进去!”     “给你当苦力还骂我浪费粮食?!真是没天理”钟晴一边嘟囔一边跟在钟旭身后快步走进长瑞。     到了电梯口时,钟旭让钟晴把纸箱放下,说:“你就在大堂等我,我把公事处理完以后就给你电话,到时你直接上来22楼就好,明白?!”     钟晴点头,道:“不要让我等太久哦,我已经迫不及待了!”然后他吸了吸鼻子,左右环顾一番,又神秘兮兮地说:“哼哼,凭我钟家祖传的直觉,这地方……不简单!”     钟旭往他头上狠狠敲了一下,低声喝道:“你少在这儿乱嚷嚷!还好意思提什么钟家祖传直觉?你别忘了你的光荣历史!记住,好好待在大堂里,没有我的命令你哪里都不准去!!否则杀了你!”     “好痛~~我知道了啦!!”     钟晴捂着头委屈地往大堂那边的休息区走了过去。     这个地方,的确如钟晴所说的一般——不简单,刚才还在外面的时候钟旭就已经感觉到了。怎么个不一般?!她讲不出来,这里不是那种单纯性的阴气重或者煞气重,还有一些连钟旭目前也无法洞察清楚的未知元素在里面。一股压迫感从一踏进这里开始就在她心里蔓延……     叮~~电梯到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把纸箱挪了进去然后按下20F直奔丰旗集团。         “你怎么搞的??说了是三点整,现在都过了两分钟了!”老女人几乎要把她戴着手表的那只老手伸到钟旭脸上了。     “现在的员工素质太差了,光拿钱不做事,连最起码的时间观念都没有!我看有必要搞个培训了!”这是老总的声音,一个50上下的秃顶矮男人,口中永远是半生不熟的普通话。     老总也来了?!今天运气还真好,黑白无常居然都到场了     “对不起!今天堵车!”钟旭一边低头道歉一边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语言把黑白无常骂了一百遍。     “哼,回去再跟你算帐。快点把东西搬进来,害我要跟总经理两个人站在这里等你半天!”     老女人气咻咻地扔下这句话后马上转身变了一副笑容可掬的表情,嗲着嗓子对老总说:“何总,咱们快进去吧,人家杰克还在等着我们呢!别跟这丫头一般见识了。”     窝着一肚子气,钟旭吃力的把文件搬进了丰旗的会议室。     “恩,今天的谈判很重要,你留下来做个记录。完了之后把所有的文件送回公司!不要有任何遗漏!”老总端出一贯的颐指气使的架子对刚分发完文件的钟旭说。     “啊?!哦!好,好的。”这个死秃头,摆明了要让她当义务苦力嘛,不止包送还要包还。其它的先不谈,钟旭只担心这么一来她无法准时去赴约了。     “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知道嘛?这是领导对你的信任,一般人我们根本不会让他参与进来的,这可是公司的高层机密呢!”老女人看穿了钟旭的心思,斜睨了她一眼,一副以老板娘自居的模样。     她的声音怎么听怎么让钟旭觉得恶心,唉,某些时候,人比鬼麻烦得多。          枯燥冗长的谈判已经谈了近两个钟头了,最要命的是,这根本是一场无意义的谈判,双方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大打口水仗,老女人还腆着脸说什么是公司的最高机密?!     钟旭偷偷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早已经过了跟司徒月波约定的时间了,心里不免着急起来。     “算了,我看我们双方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贵公司的诚意似乎不够呢!”老总气呼呼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说:“我们走!”     就这三个字钟旭听着最顺耳!     老总和老女人一前一后的往门外走去,钟旭则迅速地收拾好文件紧跟着他们离开了,剩下对方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从暖气充盈的房间出来之后,扑面而来的一股寒意令钟旭不禁打了个冷颤。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刚才在会议室的时候看到外面天色已经擦黑了,这个城市冬天的白昼异常短,通常过了5点半就是彻底的黑夜了。     20楼此时已经见不到几个人了,大多数公司都在休假,少数几个照常上班的公司也下了班。整个通道只有他们三个人,老女人跟秃头还在喋喋不休地讨论刚才的谈判同时也咒骂着对方不知好歹没有远见。     钟旭只希望这两个瘟神赶紧走,她好赶紧去完成她的任务。     进得电梯,按了1F之后,老女人转头对钟旭说:“等下你跟我们回公司去一趟,把今天的谈判内容整理出来交给我!”     什么?钟旭还以为他们不会回公司了,唉,看来今天不得不爽约了。     “哦,好的。”钟旭有些沮丧地回答。     “看看看看,一要你做点事就是这副嘴脸!!”老女人不放过钟旭每一个在她看来“不合格”的表情和语气。     钟旭想拿针把老女人的嘴缝起来。     电梯平稳迅速的下滑。     叮~~ 一楼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老女人他们正要跨出去,却突然像被强力胶粘住了一般动弹不得,钟旭奇怪之下探头一看,乖乖,门口的楼层标示上一清二楚的写着:20F     他们在原地没动?可是刚才明明感觉到了电梯是在正常运行的呀     钟旭偷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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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女人和秃头对望了N次之后,秃头定了定神,不愧是在生意场上打滚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他立刻压下一闪而过的恐慌,换上他惯有的高高在上的姿态,伸出手去再摁了一次1F,嘴里还不屑的说道:“连电梯都是次货还说是什么最高档的写字楼,我呸。”     电梯门关上了,依然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它下滑的速度。     叮~~~~又到了。     老女人清了清嗓子,很不自然的整了整衣衫。秃头则一言不发,只是脸色比刚才难看许多。     钟旭在想,有公司里那两个义务广播员的辛勤工作,他们两个肯定对长瑞发生的事也有所耳闻吧。     电梯门又打开了,钟旭只听到老女人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而秃头还稳得住,没有任何夸张的动作,只是能看见豆大的冷汗从他开阔的额头上一颗一颗的落下来。     不用看钟旭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     “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老女人把持不住了,她发了疯似的狠摁1F,电梯门一会儿关一会儿开,重复了不下8次,电梯每开一次门就对老女人和秃头造成一次毁灭性打击。     钟旭忍住笑,站在他们身后心里高高兴兴地看着他们此时的丑态百出。     “怎么办?”老女人已经瘫在了地上,有气无力地看着秃头。     秃头此时的状况比老女人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最后那丝男人的尊严在支持着他的脚不要软下去,他回头往钟旭看去。     “怎么会…会…这样啊?!老总,我…我…好怕呀!!!”钟旭见状故意装出一副口齿不清浑身颤抖的可怜样,她其实也有当演员的潜质嘛。     “怎么办??”老女人现在只会说这三个字了。     “不如……我们走楼梯?!”钟旭小声建议道。     老女人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马上附和道:“对对,我们赶紧离开这个电梯。”     “恩,那我们快走吧!”钟旭把文件一扔,一个箭步冲出了电梯往楼梯间的方向冲去。     “诶!!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们!”两个老家伙此刻才觉得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是真理,甩开老腿往钟旭那边追去。     可惜,他们转了不下十圈,都找不到楼梯间,不管怎么绕最后都会回到电梯门口。而且他们每饶一圈,通道两旁的公司就会消失一间,绕来绕去,整个通道都变成了光秃秃的围墙状的建筑。     秃头和老女人彻底傻眼了……     钟旭在看他们笑话的同时,也在思考着应对之策。根据她的判断,这里不止有一只,而是有一群“东西”,不过这些“东西”没有煞气,应该只是爱搞恶作剧的低等群类,单个的它们对人类够不成任何影响,但是一旦聚集到一起,它们的“气”就会大大增强,强到足以影响到人的视觉以及感觉,虽然这一切只是幻觉,但是如果长时间的陷在里面的话,这个幻境随时会催生出你最惧怕的东西,不明真相的普通人会因此而崩溃,严重的还可能丢了性命,所以还是马虎不得。     秃头此时已经彻底瘫软下来,他紧靠着墙壁坐下来,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而老女人则紧挨着他,连歇斯底里的力气都没有了。     钟旭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想着怎样解决目前的问题而又不让他们两个发现她的能力。     她微闭双目,集中心念,用右手迅速在左手心里写了一个“破”字,然后双手合十再猛然分开往前一推,面前的通道就像被撕开的纸一般裂成两截然后不断扭曲,最后渐渐消失于无形。钟旭眨眨眼睛,四下一看,他们三个其实一直在电梯里没有任何移动,电梯依然还在20楼。钟旭回头一看,秃头跟老女人正紧紧挨在一起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呆看着对面。     见此情景,钟旭一跺脚道:“坏了!”   刚才只顾着打破这个幻境,忽略了身旁这两个衰人在没有旁人协助的情况下是无法摆脱幻境的,自己刚才所施的法术只能让自己轻松回到现实。更糟糕的是幻境中的空间与时间跟现实完全不同,现实中的一分钟可能足以让身陷幻境里的人感觉度过了一年甚至是一生的时间。如果再不把他们拖出来,恐怕他们会有性命之虞。虽然之前自己曾无数次打心眼儿里想掐死这对魔头,但是那只是想想罢了,尽管这两个人的人格低下到极点,可还罪不致死,所以不论从最基本的人道主义还是从他们钟家降鬼救人的家训出发,钟旭都必须要出手把他们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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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头和老女人此时并没有发觉钟旭其实已经离开了,因为在他们看来她还在离他们不到两米的对面,而且全身像筛糠一样颤抖着蜷缩在墙边,在他们心里,恐怕这才是一个小职员在这种情况下应有的反应吧。     这时,秃头突然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个人,仔细一瞧,那不是刚才跟他谈判的丰旗的副总杰克吗?他怎么来了?     “你看,是杰克!”秃头用力捅了捅老女人,指着对面惊讶地说。     杰克慢慢往他们这边走来,手上还提着一个密码箱,在离他们还有三、四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微笑着冲秃头招手,然后把密码箱举起来晃了几晃,奇怪的是,并未见他开口,秃头却很清楚地听到他在冲他喊:“喂~~过来呀,这里是你想要的东西,过来呀~~”     秃头心念一动,站起来,不由自主地往杰克那边走去。     老女人惊恐万状地往后缩,尽一切可能与秃头拉开距离,因为除了他们俩和那个“钟旭”,她并没有看到其他任何人。     秃头已经走到了那个杰克的面前,迟疑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你你,是不是来带我们出去的。”     杰克一笑:“我给你送你最想要的东西来哦!来,看看吧。”     他把箱子缓缓打开放到了秃头面前。     秃头的眼睛放光了,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整箱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钻石啊!!!     不错,秃头对这些石头有着与身俱来的超强占有欲,他梦想有一天能拥有全世界所有的钻石,巴不得把盖的被子都换成钻石的。只可惜,他的财产少了几个零,无法达成他的理想。只能收藏几颗不起眼的次货聊以自慰。      而现在,秃头觉得自己的梦想第一次如此真实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眼都不眨一下,猛地把箱子从对方手里抢了过来放在自己面前的地上,蹲下来贪婪地抚摩着这些闪闪发光的小东西,真恨不得一口把它们吞下去,他的双手在钻石堆里快乐而兴奋地游移着……      突然,秃头感觉有点不对劲了,自己的手好象陷在这堆钻石里了,他把手用力往外拔,然而却像被粘住了一般丝毫不能移动。他慌了,抬头向面前的杰克求救:“杰克,快快,快帮我,我的手拿不出来了!!!”     “什么?手拿不出来了呀?”杰克惊讶地反问,旋即给了秃头一个最亲切地微笑:“你不是喜欢钻石吗?那你就一辈子跟它们在一起吧,永远永远,都不分开!多好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秃头一边徒劳地努力想把手拿出来,一边想站起来从这个“杰克”面前逃走,可是,现在他发现不光是自己的手动不了,连站都无法站起来,整个人只能保持刚才的姿势蹲在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怪异地“杰克”面前。     “杰克”渐渐止住了自己的笑声,也蹲了下来,把脸慢慢凑到秃头面前,还是一脸的微笑。     秃头此时只能拼命把头转向一边,避开离他越来越近的这张脸。     “杰克”附在秃头耳边,轻轻地说:“知道这些钻石是怎么来的吗?呵呵,我每吃一个人,心里都会很难过,于是我就会流一滴眼泪,而每滴眼泪最后会变成这些美丽的石头。”     秃头想晕,但是他现在连晕过去都做不到。     哈哈哈哈哈哈~~~“杰克”又开始怪笑,张开的嘴越来越大,就像脱开腭骨的巨蟒一样,舌头越来越长,牙齿也变得尖利无比,一股熏人的腥臭味扑面而来,他的眼球猛然涨大突出了眼眶,一条条血丝霎时布满其中。     “怪……物……救……命”秃头从牙缝里挤出四个会产生歧义的字。     呼——     怪物往前一窜,一口把面前这个猎物的头给整个吞了进去……    不远处的老女人奇怪地看着背对着她蹲在那儿的秃头,怎么他一直蹲在那儿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正准备让钟旭上去瞧瞧,可是转头一看,刚刚还在墙边缩着的钟旭已经不见了踪影。     已经顾不得追究钟旭的下落了,老女人只能自己壮起胆子,颤悠悠地往秃头身边挪去。走到他身后一尺的地方时,老女人停了下来,试探性地伸出手去想拍拍秃头的肩膀,同时嘴里喊着:“何……总,你你怎么了?”     她的手刚刚一接触到秃头的身体时,就像是用沙堆成的玩意儿一样,秃头哗啦一下就散了架,散成了一地血肉模糊的碎片。     老女人捂住脸一边退一边尖叫连连。     而地上的碎片却缓缓移动起来,聚合在一起,渐渐形成了一个物体。     老女人从指间往外一看,天哪,她看见了什么?那团碎片居然,居然聚合成了……一头猪?!     没错,那就是一头猪,一头非常普通的猪,只不过它的肚子超乎寻常的大,已经与身体不成比例了。     老女人把手从面前拿开,心头的恐惧减小了一大半,幸好,只是一头普通的猪而已,其实,老女人还在农村老家的时候,她家就是以屠宰牲畜营生的,他父亲是乡里有名的杀猪匠,从小到大,她见过无数次杀猪的场面,早就习以为常,同时还把猪这类动物归到最没有危险性的种群之中。     这头猪傻傻得看定老女人,老女人也看着这头猪,一个高级动物与一个低级动物就这样僵持着。     “很疼啊~~~”猪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听起来细细的,像个孩子一样。     猪居然说话了??老女人的嘴张开以后就再也合不拢了。     “真的很疼啊~~~~~~真的很疼啊~~~~”猪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反复说着同一句话。     “那么长的管子啊~~插进去~~~好难受啊”猪眨了眨小眼睛,把头垂了下去。     老女人的脸绿了,从猪看似语无伦次的话里,她听出了端倪,虽然她现在恐慌到极点,但是脑子还算是清醒。当年她爹向她抱怨说现在宰头猪根本赚不了几个钱,辛苦一阵却啥回报也没有。当时她就给她爹出了个注意,让她爹用铁勾把猪的上腭挂起来,让它们闭不上嘴,然后用几米长的塑料管子往猪嘴里狠劲儿灌水,灌得那些畜生一个个惨叫连天,当场活活撑死几头成了常事。     靠着这个点子,他们家的收入渐渐多了起来。     经常可以看到他爹一边加大水压,一边高兴地数着刚收到的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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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来试试吧~~~”     猪说完这话后,从嘴里慢慢吐出一根几米长的塑料管子,那管子一掉到地上,就像蛇一样,蜿蜒着往老女人那边爬去。     “不……不要……”老女人想跑,但是根本就无法移动一步,而她的嘴依然没办法合上,眼看着这条肮脏的管子慢慢从她脚下往上爬,最后爬进她的嘴里。     一股红色的液体出现在管子里,一股脑儿地直接灌进了她的胃里,老女人难受得想马上自杀,胃里被一股强大的压力撑得仿佛要爆炸一般,想反抗却无能为力……     “找不到水……只能用我的血……”猪一动不动地看着痛苦至极的老女人,依然傻傻地说。     再说秃头,其实他并没有散成碎片,他跟老女人陷在了两个完全不同的幻境里。刚才他被怪物一口吞下去之后,他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头被一种绵软冰凉的物体紧紧包裹住,难闻的腥臭味直往他的鼻子里钻,那东西把他越包越紧,突然,一阵巨痛袭来,他感觉自己被尖利的牙齿一下一下地撕咬着。他觉得自己离死亡不远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道白光闪过,这个幻境的空间被撕裂了一个口子,钟旭一步跨了进来。     她看到老女人呆站在离秃头不到两米的地方,而秃头则一动不动蹲在地上,两个人都紧闭着双眼,一脸痛苦得出奇的表情。     钟旭赶紧掏出两张符纸夹在食指之间,低声念动咒语,两张符纸霎时化作两团火焰,钟旭把手一扬,喝道:“散!”两团火焰登时分别飞向老女人和秃头,然后消失在他们头顶上,钟旭几步上前一左一右分别往两人的天灵盖上一拍,道:“走!”话音未落,三人齐齐从这个幻境里消失无影。               钟旭伸手探了探两人的鼻息,松了一口气,虽然微弱,但是幸好她去的及时,总算留下他们两个一条命。     20楼的人急急地按着电梯按纽,都在奇怪这电梯门怎么老打不开,这电梯也怪,就停在这层楼不上又不下的。     里面的钟旭伸手按下开门,电梯终于开了。     外面的人看到电梯里的情景纷纷大吃一惊。     “大家快帮忙把他们送医院吧,刚才电梯突然出了故障,我们被困在了里面,他们有电梯恐惧症,被吓晕过去了。”钟旭指着躺在地上的两个衰人,撒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谎。     于是众人七手八脚地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把他们护送下楼,过了不到五分钟,救护车就赶到,老女人跟秃头终于安全地被抬了进去离开了长瑞。     钟旭吁了口气,一看时间,天,已经快六点了。她正要往22楼冲,却突然想起了她带来的大包袱——钟晴,怎么在大堂里没看到他?!这死小子,不知道又乱窜到睦锶チ耍有窦绷耍饫锊皇且话愕牡胤剑局忧缒堑惚臼拢娉隽说闶裁词拢凰酪餐巡闫?   钟旭赶紧给钟晴拨电话过去,还好,响了两声后,钟晴接了电话。   “死孩子你跑哪儿去了?不是说了让你在大堂里等我吗?”   “什么呀,谁叫你去了那么久,打你电话又打不通。”   “你现在在哪儿?”   “哦,我在22楼,盛唐的总经理办公室呢,姐你赶紧上来吧,出电梯直走再转左就是。快点啊!!就这样!”   钟晴那头迅速挂了电话。   钟旭放下电话,快步往电梯走去,心里奇怪这死孩子居然自己跑到别人那里去了,真是的,害她白担心一下。    整个22楼一片灯火通明,此时仍有不少职员忙碌地穿梭于各个办公室。     这整层楼都是盛唐集团的办公场所,钟旭快步走在装修极之豪华的通道里,心里感叹着大企业就是不同,连通道都要布置地如此张扬。     刚一转弯,钟旭就跟匆匆往外赶的司徒月波撞了个满怀。     虽然钟旭一身好功夫,可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跟身型高大的司徒月波来个火星撞地球,她讨不到半点便宜。     一个趔趄,钟旭往后一倒,还好司徒月波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往前一拉,免了她一个大大的洋相。     “钟小姐你没事吧?”司徒月波松开手问道。     若换作是别的冒失鬼,此刻多半已经扮国宝不用化妆了,可是,这个不一样。     钟旭把掉到眼前的一缕头发拨开,嘻嘻一笑:“托您的福,这不没摔下去嘛,能有什么事。”     “呵呵。”司徒月波笑道:“我怕钟小姐对这里不熟悉,正要出去接你。”     “哈哈,你刚才不是已经‘接’到我了吗?!”钟旭幽他一默,随后她收起笑容道:“钟晴那死小子在你那儿吧?”     “是啊,我们赶紧进去吧。”司徒月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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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徒月波宽敞考究的办公室里,钟晴正跟坐在外间的秘书小姐聊得火热,看得出这小子挺会讨女孩子欢心的,漂亮的秘书小姐正被逗得掩口大笑。     看到钟旭和司徒月波走了进来,秘书小姐立刻打住笑容,站起身来了一个70度的鞠躬:“总经理!”     “今天没什么事了,你下班吧。还有,跟外面所有的人说可以走了,今天不用加班了。”司徒月波准备谴退所有人,按照钟旭刚才的要求。     “好的!”秘书兴高采烈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秘书前脚刚一跨出办公室,钟旭立刻冲上去准备又对钟晴的耳朵施展九阴白骨爪,然而这回钟晴学乖了,身子一侧避开她这招,而后咻地一声躲到了司徒月波的背后,只伸个头出来喊:“我知道你又要说我不听你的命令在大堂等你,可是,这次不关我的事啊!”他抓着司徒月波西装的后摆用力拉:“波哥,你快跟我姐解释呀,再被她拧耳朵的话我的头就要变成光葫芦了。”     “波哥?哈,你还叫得挺亲热嘛!你给我出来!今天非教训你不可!”钟旭伸出手去拽他。     一个拽一个躲,司徒月波夹在这姐弟俩中间动弹不得,他尽量护住身后的钟晴然后对钟旭解释道:“刚才是我路过大堂,看到你弟弟并邀他到我这里来的,钟小姐请不要再责怪他了,就当是给我个面子吧?!”     听得司徒月波此言,钟旭终于停了手,气呼舻厮担骸拔沂桥抡飧鏊佬∽哟郴觯 ?br>    “我可没闯祸,我一直乖乖呆在这里的!”钟晴见警报解除,这才从司徒月波身后挪出来小心翼翼地分辩道。     司徒月波见二人平息了干戈,这才松了口气,道:“我去看看其他的人都走了没有,你们稍坐一下。”     钟晴找了个离钟旭远远的位置坐了下来,可是他手腕上一抹耀眼的光芒还是引起了钟旭的注意。     “这手链哪儿来的?今天出门的时候我可没见你有这个东西。”钟旭走过去一把抓起钟晴的左手沉着脸盘问道。     “这个……”     “快说!少支支吾吾的!”     “钟小姐,这条手链是我送给你弟弟的。”司徒月波的声音。     钟旭一回头,司徒月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他走过来说道:“这链子是我们旗下的珠宝公司今年准备推出的新款式,今天他们给我送了几条过来,原本我就打算把它们送朋友的,正好钟晴称赞说这链子很不错,我就送给他了。”     “他送的?!”钟旭心想,这链子一看就是高级货,她还以为是钟晴趁她不在,死乞白赖管司徒月波讨来的好处费呢。这太子爷出手还真是阔绰,这么昂贵的东西说送人就送人。     “对了!”司徒月波像是想起了什么,径直往他办公桌走去,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红色的小玩意儿。     “这个是送给钟小姐的!”司徒月波把这东西递到钟旭面前,钟旭一看,他手里是一个做工精细的红色小锦囊。     “这个是?”     “呵呵,跟那手链一起送来的,一条项链而已。”司徒月波打开锦囊,从里面抖落出一条铂金链子——很细的三条铂金丝,中间嵌了一粒熠熠生光的紫水晶,式样非常简单,但是,漂亮,非常漂亮,教人忍不住想立刻就戴上它。     “收着吧,我在这里没几个朋友,还好遇到了你们!”司徒月波淡然一笑,语气有些落寞。     别人都这么说了,她又怎么好意思拒人于千里之外,再说了,这链子只要是女生大概都会爱不释手的。钟旭迟疑片刻后伸手把项链接了过来道:“谢谢,虽然我基本上不怎么习惯戴这些东西,但是,我不拒绝朋友的好意。”     “嘿嘿,老姐,咱们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多亏我先上来了,不然怎么能‘见者有份’呢?”钟晴凑到她身后压低声音嘻笑道。     嗵~~     钟旭顺势用手肘往后狠狠一撞,钟晴立刻苦着脸蹲了下去。     “哼,我说你怎么那么快就改口叫人哥哥了呢!”钟旭揶揄道。     司徒月波见状,哭笑不得。     “外面的人都走了吗?”钟旭开始进入她今天的正题。     “他们全部都走了。”     钟旭看了看时间,折腾了半天,现在已经晚上9点半了,她回头对司徒月波说:“等下我送你下去,你在这里不安全。”     “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司徒月波眉头微微一皱。     “没有,到目前为止我在这层楼还没有感到有任何异常,之所以要你谴走所有人,是想减低这里的人气,好把那些东西快些引出来。临近午夜的时候我会封起自己的灵力,让它们以为我是普通人,等它们来攻击我的时候我就好速战速决。那臭小子再不济也是钟家血脉,寻常鬼物也动他不得,而你不一样。所以,你尽快离开!”钟旭非常认真地对司徒月波说。     “这样啊……”司徒月波面有难色。     “放心,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明天保管还你一个清净之地!”钟旭拍胸脯保证。     司徒月波咬了咬嘴唇,片刻沉默之后,他释然一笑:“那一切就拜托钟小姐了!”     “哈哈,叫我钟旭就行!行了,这就走吧,晚了就不方便了!还有,出去的时候顺便给我指一下你父亲办公室的位置,你这里实在太大了。”钟旭推着司徒月波往外走,同时对钟晴喊道:“还不赶快起来跟我们一起下去!!”     “噢~~”钟晴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委委屈屈地跟着他们出了门。          一路平安无事的把司徒月波送到了大堂。     “哈哈,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上班不要迟到哦!”钟旭笑道。     司徒月波点点头,看定钟旭,只说了一句:“万事小心!”     钟旭给了他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随即拉了钟晴回头走去。     “波哥~~~慢走啊!!”钟晴不忘回头对司徒月波挥手道别,脸上的笑容像他手上的链子一样光芒四射。     钟晴的表现不得不让钟旭想起了他们的奶奶——钟老太,上梁不正啊!看来遗传的影响果然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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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夜斗          几分钟后,两人回到了22楼。     这个时候,除开在大堂里值班的几个保安,从一楼到顶楼大概就只有他们姐弟俩了。     22楼的通道上全铺着厚厚的绛红色地毯,走在上面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四周一片让人窒息的安静……     呼哧……呼哧,一阵接一阵的异响突然出现在钟旭的耳里,刺耳至极。     啊……啊……楸~~~~~     钟晴掏出纸巾不停地擦着自己的鼻子,边擦边不停地吸鼻子,呼哧呼哧不绝于耳。     “你????”     “感冒了,刚才还好好的。大概是温差原因!姐你千万别担心!”钟晴抢过话头说。     “谁担心你呀?我是嫌你吵死了!在这个时候制造这么大的噪音!鬼都被你吓跑了!”钟旭皱着眉喝道,说着就从钟晴手里抢了一张纸巾揉成一团一把塞进钟晴鼻孔里。     “先把鼻涕堵住,回家你再继续吸鼻子,现在给我保持安静!”     “知道啦!”由于鼻子不畅通,钟晴的声音听起来好笑得很。     然而,钟旭现在可笑不出来。这里的东西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钟晴突然而至的感冒就是一个再明确不过的信号。看来这个堂弟的体质比起之前并没有多少改善,鬼气只要稍微超标一点就能立刻在他身上反映出来。     很近了,它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钟旭清楚地感觉到。一阵一阵若有若无,时强时弱的鬼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它在试探他们,看来这是一只聪明的东西。     钟旭摒住呼吸,不露声色的把自己的灵力降到最低。     “姐,我们现在要做什么?”钟晴把纸巾再往鼻子里塞了塞。     钟旭白了他一眼:“跟着我就是了,少废话!”     钟晴立刻闭了嘴。     走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前时,钟旭停住脚步,掏出一张磁卡插进了门上的电脑防卫系统里,这卡是这办公室的钥匙,刚才找司徒月波要来的,难得他对自己如此信任,二话不说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她。     滴~~~~     门开了。     进去之前,钟旭看了看时间——22点整。     办公室里的灯一直没有关,顶上的大型水晶吊灯照得满室通明。     看来司徒月波他爹很偏爱紫檀木,这里所有所有的家具全是用昂贵的紫檀木打造而成,灯光下,这些家什浮起一层幽黑古朴的光泽,厚重而严肃地立在这个属于它们的空间。一只精美的青铜三脚鼎摆在办公桌的左上角,里头铺着厚厚一层香灰,看来是作熏香之用,难怪刚才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再左右环顾,四面光洁的墙壁上错落有致地挂着数幅出自名家手笔的水墨丹青。     整个看来,这里简直就像个历史博物馆,所有的东西被称为文物亦毫不为过。     钟旭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细节,房里面西的墙下,有一座两米高的佛龛,香烛供果都齐全,可是独独没有佛像在里面。谁会放一座没有佛像的空佛龛在这里呢?!     钟晴的感冒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看着钟晴明显比刚才苍白的脸和一阵紧过一阵的呼吸声,钟旭赶紧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一条红绳解了下来,红绳上系着一个用牛骨雕成的4公分见方的牌子,正面刻着钟馗像,背面刻着一串经文样的符号,这个东西算是钟旭的护身符吧,从她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挂在胸前不曾离身。     “麻烦的家伙!”钟旭把护身符挂在了钟晴的身上。她知道一旦她降低灵力之后,钟晴就不在保护范围以内,如果再不对他做一点防范措施,那他极有可能在真正的元凶出现之前就受到其他东西的攻击了。有了这个她常年佩带的护身符,至少能保他暂时平安。     “姐,给我戴这个干嘛?”钟晴拿起护身符问。     钟旭瞪了他一眼:“你不觉得你的感冒好多了吗?”     钟晴经她这么一问,仔细一感觉,咦?!真的好多了,呼吸顺畅了不少,鼻涕也不流了。     “我头一次知道这个玩意儿还能治感冒?!以前一直见你挂着,也没觉得这东西有什么特别呢,原来还有这个功用!简直太好了!”钟晴捧着护身符像看宝贝似的猛瞧一气。     钟旭已经懒得搭理他了,看看时间,真是过得异常快,已经快23点了。     “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坐下来!”钟旭给钟晴下了命令。     钟晴耸耸肩,没敢多嘴,乖乖走到摆在左手边的一排沙发上坐下。对于钟晴这种缺乏实战经验且自身条件又差强人意的伏鬼人来说,在现在这样一个环境下说心里不发毛那纯属瞎掰。     钟旭则走到门口,伸头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她能见到的地方似乎一切正常,还是那一间间三面都是玻璃墙的办公区,在耀眼的灯光下,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凌乱堆在电脑旁边的文件、七歪八倒的椅子、倒在办公桌上的水杯,充分说明了那里白天的忙碌与混乱。而刚才在通道上所感觉到的鬼气此时已然越来越浓重。     轻轻掩上门,钟旭走到钟晴身边坐了下来,叮嘱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要不了多久就有好戏可看了,不过,先提醒你,等下不论你见到了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你这只菜鸟任何时候都紧紧跟在我身边就好,知道了没有?”     钟晴闻得此言,一下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激动地手舞足蹈:“我怎么可能大惊小怪?!不就是那些小东西吗?我钟晴从小到大什么阵仗没见过?!老姐你对我有点信心成不成?有其姐必有其弟,我大小也算是个当代英雄……”边说钟晴还边挥拳往墙上一击……     他话音未落,整个办公室的灯光突然一闪,随即整个房间立即陷入一片黑暗。     “啊?鬼来啦~~我的妈呀,姐呀,你在哪儿呢?哇啊~~~~~”黑暗里钟晴的惨叫犹为刺耳。     几秒钟后,啪的一声,光明重回人间。     只见刚刚还大言不惭自诩英雄的钟晴撅着屁股抱着头使劲儿往沙发角里钻。     半晌,他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儿,慢慢抬起头一看,钟旭正站在他刚才站的位置,双手横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英雄,你碰到电源开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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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晴一楞,旋即站起身,嘿嘿一笑:“我就说嘛,有我……呃……我们在,什么鬼敢造次?!”     “我告诉你,你再不老老实实呆着,闭紧你的嘴巴,我就把你扔到外头去喂鬼!!”钟旭一掌让他重新跌回沙发上狠狠地威胁道。     唉,这堂弟果然是个超级大的包袱,钟旭真有点后悔答应带他来“实地考察”了。   从背包里摸出一块口香糖塞进嘴里之后,钟旭也一屁股坐到了钟晴的旁边。钟晴张了张嘴想问现在他们到底要做什么,难道就这样等在这间房子里鬼就会自动送上门吗?但是一想到这位恐怖堂姐刚才的警告,他只得硬生生地把满肚子的疑惑吞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个房间安静得只能听到钟旭嚼口香糖的吧唧吧唧声。钟晴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不是理理自己的头发就是把手机掏出来看时间,反正就是不断的做一些小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局促不安。     已经凌晨一点钟了,钟晴没有见到任何异常的事情,他再也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问:“姐,这都一点钟了,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呢?鬼不都是过了午夜12点就该出来活动的吗?”     “你以为是上班打卡啊?准时在12点出现?!”钟旭白了他一眼,随后解释道:“虽然这些东西可以随时出现,但是它们一旦有了攻击的目标的话,就一定会选择在自己的力量最强的时候现身。”     “那它们……”     “别问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钟晴打断满脸问号的钟晴,接着说:“在生命结束前的一个钟头和结束后的一个钟头,就是这些死灵力量最强的时候。之所以这里的东西还不肯露面,就是在等这个时候。”     “为什么我们不趁这个时候到来之前把它们揪出来消灭掉?”钟晴往钟旭这边靠了靠。     钟旭用最后一点耐心沉着脸回答:“这些东西一般都处在一种‘蛰伏’的状态,虽然我能感觉到它们的‘气’,但是要知道它们具体在什么位置,会以何种形态出现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只要它们一有实质性的‘蠢蠢欲动’,就逃不出我的手心了。它们在等,我也在等,等它们自投罗网。”     “但是……哎哟!”钟晴刚冒了两个字,头上又重重地挨了一下。     “最讨厌问题学生了!告诉你,我已经把灵力降到最低,让它们无法通过这个来辨识我们的身份。所以这里的东西很有可能已经把我们列为了攻击的目标。你再这么东问西问不集中精神,当心你的护身印起不了任何作用,到时候被抓去当消夜可别指望我救你!”钟旭扔给他这句话后就扭过头去闭上眼不再理他。     钟晴揉着自己可怜的头,再不敢开口,只得依样画葫芦学着钟旭的样子,闭起眼睛努力集中自己的精神。     半个小时又过去了。          忽然听得吱呀一声,钟旭与钟晴同时睁开了眼睛。     虚掩的门被慢慢推开了,一个女人,穿着三四十年前的那种在工厂里常见的帆布工装年龄约在30岁上下烫着花卷头的女人,一手拿着扫把一手拿着抹布,小心的走了进来。     钟晴张大了嘴,拼命往钟旭身边挤,而钟旭则皱起眉,开始悄悄提升自己的灵力。     花卷头直直走到了办公桌的前面停了下来,放下扫把,拿起抹布仔细地擦起桌子来。边擦边自言自语:“总算熬到这个月的最后一个夜班,明天早晨去妈家里把小小接回来,她爸明天也该回来了。去哪儿呢?公园吧,小小一直吵着要去,呵呵。”     钟旭与钟晴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这个“女人”在说什么。     擦完了桌子椅子,花卷头又开始擦书柜,一格玻璃一格玻璃地擦得很认真。一直擦到佛龛那里,花卷头突然住了手,她怔怔地看着佛龛,半晌才喃喃的说道:“怎么不救我?烧起来了,烧起来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菩萨呢?菩萨怎么不见了?”话音未落,她把手中的抹布狠狠扔到地上,拼命摇着佛龛尖叫:“救我啊!!救我啊!!好烫啊!”     只见刚刚还与常人无异的花卷头,从外面的衣服开始,像被火烧一样,一点点被卷曲熔化,只几秒种的时间就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虽然看不到任何火焰在燃烧,但是,可以清楚感觉到她正被无比凶猛的火势包围……慢慢的,她的皮肤连同肌肉变成了焦碳一般的颜色,干瘪地包裹着清晰可见的骨骼。整张脸已经被烧得惨不忍睹,嘴唇已经没有了,只看到一排白森森的牙齿突兀的立在那里,还有两颗眼珠惊恐且痛苦地在眼眶里翻转。最后,她跪了下去,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钟晴站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想过去一看究竟,却被钟旭一把拉住了:“我说过要你一直跟在我身边!”     “可是,那个……”钟晴指着佛龛那边正要分辩。     “闪开!”     钟晴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就突然被钟旭一把推开。     他重重地撞在后面的墙上,就在这一瞬间,一道黑影从他跟钟旭之间一闪而过,再仔细一看,天,竟然是那具焦尸,它已经离开了它刚才的位置,现在正站在他们姐弟俩的对面,那对灰白色的眼珠上下翻滚着,恶狠狠地打量着他们,十个手指由于被烧焦的缘故紧紧粘连在一起,微微弯曲着,血红色的指甲状物体从指尖“破土而出”互相碰撞着,发出刺耳的喀喀声。     它什么时候从地上爬起来还以那么快的速度朝他们冲了过来?钟晴到现在还傻靠在墙壁上没有反应过来,看来他的观察能力和应变能力的确给钟家抹黑。     焦尸怪叫一声,猛地张开两爪以惊人的速度往钟晴那边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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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旭见状一个箭步挡到了钟晴前面升起护身印把他有效的保护了起来。     滋~~~扑通~~~~     焦尸的下场自然不用多说,一触到护身印就像是人被万伏高压电击中一样,它被重重地弹开了去。然而让钟旭意外的是,护身印的威力似乎并没有伤害到这个焦尸多少,不消片刻它又站了起来再次往她们这边扑过来,自然又被弹开了去,然后又起来,又扑过来,如此不知死活地机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这只鬼的智商低于正常水平吧?”缓过劲儿来的钟晴在确认自己的人身安全已经无虞的情况下,从钟旭背后伸出头看着面前这只“笨“鬼一次次徒劳的攻击,嘴巴又不安分起来。     钟旭没有工夫来理会钟晴也没有时间来思考这个怪物怎么会不惧怕之前那些鬼物避之不及的护身印,赶紧把它解决了是正经。她迅速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符纸用念力将其化成一柄一尺见长的金色剑状武器,再将左手作剑指状朝焦尸一指,喝道:“伏鬼金剑,恶灵退散!”     刹时只见一道金光毫不含糊地从焦尸的身上一穿而过,焦尸惨叫一声,然,它还没有被彻底击溃,居然还有力量转身破门而出仓皇逃窜。     “我们追!”钟旭拽上钟晴冲出了房间。     两人追到外面的通道上时,眼前的情景让他们吃了一惊。   那个焦尸已经没了踪影,但是透过那些玻璃墙,可以清楚地看到刚才还空空如也的办公区不知何时多了十几二十个人,不过钟旭能够100%肯定他们绝对不是白天见到的那拨盛唐员工。     这群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的穿着跟刚才那个花卷焦尸差不多,都是式样老旧的工装。另外,男的都统一理着规整的平头,女的不是烫着大花卷就是绑两条小芳型的麻花辫,一看就知道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们每一个看起来都很忙的,有的坐在电脑旁边拨弄算盘,有的伏在桌上用笔认真抄写着什么,还有的站在墙边对着空气作清点货物状,还边点边做记录。     “他们好奇怪!刚刚那个焦尸最先也像是在做自己的工作。然后就……”钟晴小声嘀咕。     果然,钟晴的话还没说完,里面那群“人”就出现了跟焦尸一样的症状,一个个就像置身烈焰中一样,有的哭又跳拍打着身上的各个部位;有的则嚎叫着倒在地上不停滚来滚去;还有的冲到玻璃墙下用手拼命敲抓着光滑如镜的玻璃,几道清晰的指痕直观地说明了因为缺氧而带来的极端痛苦,最后他们绝望地把自己的脸紧贴在玻璃上徒劳地想找一个出口。     钟旭跟钟晴目前所处的这条通道刚好位于两边办公区的中间,与这些“人”不过一墙之隔。眼见着一场惨烈的“火灾”发生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即便心里明白这并不是真的,可是,包括心理素质一贯过硬的钟旭在内,还是倒抽一口冷气。     “姐~~我们~~怎么做?”钟晴悄悄扯了扯钟旭的衣袖,声带明显出现了颤音。     “尽量提升你自己的护身印就好,其余的事交给我。”钟旭头也不回地答道。这群东西看来跟刚才那个焦尸是同门,它们的数量对钟旭来说是个不小的麻烦,这么些年来她还没有一次同时解决如此“大剂量”工作的经历,她目前的最高记录不过是同时收伏7只。尤其现在面对的还是一大群有可能连护身印都不惧怕的“新品种”,钟旭实在不能保证自己不出任何纰漏。用什么方法才能一次击败它们?钟旭强迫自己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得出答案,否则她跟钟晴可能都会有危险。     这时,玻璃墙内被“大火”煎熬的“人”都已经倒在地上如死去了一般没了任何动静。     “又没动静了?”钟晴立即联想到刚才在办公室里的那一幕。     果不其然,伴着一阵阵抽搐,那些倒在地上的焦尸一个个又东倒西歪地站了起来,几乎同一时间,他们扭过头盯着墙外的钟旭姐弟,一种看待“入侵者”的冷硬凶狠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厚重的墙壁,再配上他们此刻的尊容,实在是让人不寒而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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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钟晴受不了这种“注视”。     钟旭一言不发,把他拨到自己身后,是时候出手了,那股杀气已经再明显不过,这群东西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她已经准备使出一招比较高级的法术了,虽然这法术很耗元气,但是已经没有选择。一旦这群东西群起而攻之,钟旭就怕顾此失彼保护不了钟晴了。     “咱们该上了,自己悠着点!再警告你一次,不准离开我半步!”钟旭一脸严肃地看了看钟晴。     钟晴咬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一脸“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感。     一把符纸已经被钟旭稳稳捏在手中,低声念出一串咒语之后,只见她双手一扬,几十道符纸就像出膛的子弹一样分别嵌入了每一面玻璃墙内,登时每一道符纸都延伸出许多道赤金色闪电般的光纹,然后这些光纹迅速蔓延并结合在了一起就像张密织的网一样把那些东西紧紧包在了玻璃墙以内。而墙内那些焦尸则纷纷用尽蛮力前赴后继地向玻璃上狠撞妄图突破钟旭设下的符阵。     “哇!姐你好厉害!”看着眼前这般可以称之为壮观的景象,钟晴对钟旭简直崇拜到了脚趾头!刚才所有的恐惧全被抛到爪哇国去了,有这样一张金光四射的符网在,那些东西肯定是出不来的了!看来它们也没什么可怕的,都是些只会用蛮力的蠢家伙,从头到尾只有那么一种招式,就让它们在里面撞个头破血流吧!     钟旭悄悄吁了口气,这些东西虽然数量多同时还很少见的不惧怕钟家的护身印,可是他们大概真的像钟晴说的一样属于低智商的灵体,不怕它蛮力再大,只要把它们困住,就可以很容易的收伏了。     “它们已经被我封住了,下面就由你来收伏它们!”在局面已经被控制住的情况下,钟旭决定借此实战机会教钟晴使用专门用来消除鬼魂灵力的咒语。     “我??要怎么做呢?”一贯独断独行的堂姐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来完成,钟晴简直受宠若惊,他决定以后都不在背后偷偷骂钟旭了。     “一般的鬼物只要一碰到我们钟家的护身印就会灵力全失,但是今天这群是例外,所以你一定要注意,如果以后再遇到这一类的话必须要先消除它们的灵力之后才能用降灵扣收伏。”钟旭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了一张三寸见方的红色纸片递到钟晴手里,接着说:“这上面写的就是专门破除鬼物灵力的咒语,只要把它与我刚才用的封鬼符阵相结合,那任何目标都逃不出你的手心了!小子,好好练习吧!至于封鬼符阵嘛,等到回家之后我再详细地教你!现在你把这句咒语默记下来,然后到符阵的中心,双手合十把咒语念出来,就算大功告成!不过你要谨记,不要念错或者念多念少一个字!有不认识的字赶紧问我,我知道你语文从来没及过格。”     “姐,别把我想得那么菜嘛~~虽然我语文不好,可是这些字还难不倒我!放心!”钟晴把胸脯拍得砰砰响,然后如获至宝地捧着这张写有咒语的红纸默记起来。     咒语其实很短,总共才10个字,钟晴很快就牢牢记下了。随后他按照钟旭的指示,走到符阵的中心,煞有介事地微闭双目双手合十将咒语反复低声念出。     念罢了咒语,钟晴睁开眼,兴奋地等着看第一批被自己亲手破除灵力的鬼物会是个怎样的下场。十几秒之后,符阵突然发出一阵异常刺眼的紫色光芒,那些像闪电一般的金色光纹渐渐暗淡了下去,更夸张的是,所有的玻璃都沿着这些光纹的痕迹开始缓缓裂开。     钟旭见状,大呼不妙,她揪住钟晴又急又气地质问道:“你刚刚念的什么咒语?”     “我我我就照着你给我的咒语念的啊!不多不少十个字还一字不错呢!”钟晴急得快哭了。     “你再念一次给我听!”钟旭强压下怒气。     钟晴不敢含糊,马上清楚地重念了一次咒语。     “我的天,我怎么会高估了你的智慧!你的记性被狗吃了吗?你忘了我们钟家所有的咒语都是从右往左念的吗?”钟旭在听了钟晴的咒语之后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多年以前钟老太在教她们姐弟初次使用咒语时就警告过他们这些红纸上的咒语一定要从右读到左,千万不能读反了。钟旭是牢牢记下了,同时她也认为钟晴不可能忘记这个,因为当年他就犯过同样的错误,反着念咒语把钟老太辛苦抓来的一群鬼全给放了,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最后为这事还被钟老太痛扁一顿加跪搓衣板两个小时。可是就是这样也没能让钟晴长点记性。钟旭觉得自己迟早会被这个堂弟给害死。     “啊?!”钟晴这时才恍然大悟,大叫道:“哎呀~~好象奶奶以前说过的!糟了,我我我现在才记起来。”     玻璃上的裂痕迅速地扩张,已经能听到一阵紧过一阵的噼里啪啦声了。   把这个咒语念反的后果不仅仅是让符阵失去效用,还会把符阵里所包含的能量转嫁到阵内的受体身上,如今的这群焦尸就像是被充足电的马达一样,就等着符阵完全消失后出来大开杀戒了。      钟旭的元气已经不够再重设一个符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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