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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瓢子,也就是草莓。很多都是关于童年的记忆。记得在八九岁十来岁的时候,我们男孩子也会女孩子一样,手提一只竹笼,满山乱跑。癫东山疯西山到处去采摘瓢子。家乡山坡很多也很大。坡上的瓢子都是随风生的,漫山遍野,随处可见,因此,家乡的男女老少都有采摘瓢子的习惯,农历四月摘瓢子,几近成了家乡农村生活的一个风俗。
  
  山野里生长的瓢子和果园里的草莓相比,果粒一般要小很多,几乎一半都不到。这也许跟草莓的品种有关。听说,人工种植的草莓大都来自引进培育的新品种。而山野的瓢子,却都是天然生长的,几千年来土生土长一直就那样。这种现象在其他植物里面也好像有类似的情形,比如茶叶,据悉在一些发达的产茶区,一些古老的天然茶种都不太为人所关注,慢慢被人们淡忘了,而新型的培育品种却受到了人们的广泛欢迎。这些都是因为人们从实用效益上的原因。
  
  山野生长的瓢子,有一点是果园里草莓果永远所无法比及的,那就是它的天然的清香味道。野生瓢子的味道特别的清冽。尤其采集在一起的瓢子,有一种浓烈的酒的醇香,那种醇,可以用百年老窖来形容,瓢子的醇味里还散发着浆果独有的清新。农家采摘成笼的瓢子,往往要放在家中,搁上一夜,第二天食用味道会更加地道。事实上,这有轻微的发酵作用。发酵后的浆果,带有酒的醇香,一点都不奇怪,这也许就是古人制酒之初的第一次偶然的奇异发现吧!闭上眼,在家中的客堂呈放一鼎打开鼎盖的百年佳酿,那是一种怎样的酒气萦绕,满院飘香啊!而且,这酒还是用刚刚从山野摘来的新鲜的浆果酿成的。
  
  刚刚从草尖上摘下来的瓢子,味道有点特别,有甜味,但甜里带着点酸,有酸味,但酸里却溢着点甜,正是甜里有酸,酸里有甜,酸酸甜甜纠缠在一起的那一种。有一首歌,几年前唱的,叫《冰糖葫芦》,谁唱的忘了,但歌声还记得。唱那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那几句歌词正好也唱出了瓢子的点滴滋味。但是。瓢子的纯味和冰糖葫芦的味道是很不同的。冰糖葫芦是糖和山楂做的,有糖的甜味和山楂的果酸。瓢子的味道不是那样,它的味道要比糖葫芦自然温润的多,甜要比人工生产的糖来的清缓和温和,人口中若含糖,久之糖尽会觉得口干,而浆果却不同,吃完瓢子,是一点都不会感到口味的干苦的,相反却有一种绵绵的余味在嘴角清新不去;酸,要比山楂柔嫩些,平缓些,清淡些,没有山楂的酸那么硬。而和园里的草莓相比,味道却又显得纯正,清冽,甘醇,和蛮那么有一回事的;如果说草莓是都市人家的大家闺秀,有一种雍容华贵的庸俗,那么,野生的瓢子,则是山乡人家的粗食布衣,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