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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武圣在半夜里用车送我和李彪回家。在车上，武圣爽快地答应了李彪的要求，同意免进场费让他的瓶装水进场专卖。前提是每个月零售数量一定要达到500件，否则李彪就必须填补相应的损失。其实武圣的保健中心是饮水消耗大户，单店几乎每月都能零售500件以上的瓶装水。李彪满意地下车去了，临走时让我快些答复是否去他那儿工作，我点了点头。 武圣一边开车一边跟我聊着，说起我要和安然合伙开内衣专卖的事儿，武圣不置可否，说那生意太正经，不太适合我目前狂野的个性，说着说着我辆笑了起来，因为一致想到了刚才在“天上人间”包厢里发生的荒唐艳事。 回到家，用热水洗了个澡后已经快三点，我点了支烟躺在床上假寐。安然回成都了，这时没人再来骚扰我，衬得房间格外冷清，令我略微感觉到些不适应，这反让我想念起安然来。安然这次突然回成都，肯定是为那笔数十万的现金，看来她还是决定要冒险了，我了解安然的想法，认准了的目标轻易再难放弃，就是拼了也要争取。就象目前我和她所处的关系，明知道开始得不好，仍然要争取一样，安然大概是试图用另一种方式来弥补缺憾，即使付出很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这就是安然。 不知道想了多久，我在迷迷糊糊中睡去，一夜迷梦。 从床上再爬起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快十点钟了，我懒洋洋的正在洗脸，就接到安然的电话，给我父母请过安后，安然问我能不能过去成都一趟，说有些事要在成都商量。“很急要马上去吗？”我问。心里却猜着安然让我到成都去的动机。安然说急也不急，反正她还要在成都呆上个把星期，只是希望我能尽快去一趟成都，何况我身边也没有什么大事，：“就当来成都旅游好了”我听了“恩”的一声，说先想一想等一会再给你电话，我正洗脸呢，安然笑骂了声“懒鬼吆”然后报了她那边的电话号码，然后挂了。 洗漱过后我整装正准备去武圣的保健中心锻炼锻炼，临出门的时候被爸叫住了，说等会有客人要来，让我见了面再去，我笑着问又是乡下那家的亲戚来了，至于那么隆重吗？妈说是我父亲早年一个非常得意的学生要来访，我正奇怪着，突然发现家里进来了三个人，我看见他们，脸色马上就变了。 我的父母对我和林淑贤们之间的瓜葛显然一无所知，母亲热情地招呼林淑贤、小高、小林座到客厅的沙发上，并很快泡上一壶上好的茶叶，林淑贤跟我的父母寒暄，说着久违的话，我一旁敌意的沉默，没有理会小高的答讪，心里想林淑贤果然是个人物，大约想着小高不够分量，自己到跑来作说客了。我从心里腻味这件事，只想快点出门离开，林淑贤大概看出了这层意思，于是话题很快就扯了回来。：“王老师，我这次来呢主要是想拿出些钱来帮助文学院办一个勤学基金会，促进母校的教育事业嘛，这件事学校方面想拜托你来出面谈，我是您的学生啊。具体我这边由我的助理小高来办。父亲点点头，接过小高递过来的名片看，脸上看着很高兴的样子。”还有第二件事是想请小王到一达集团帮我“望着我父母意外的神色，林淑贤平静的看着我说：”其实呢我们在广州就认识过了，讲良心话，小王是个人才啊，是很有工作能力的，他在广州其实还有很多的个人潜力没有发挥，因此我想他能够到一达来帮我，师母，你看这事怎么样？“。让我去一达，林淑贤并不直接问我，而是问我父母的意见，很明显是想打我父母这张牌迫使我就范。可妈听了这些话到是心里高兴，嘴里还谦虚说那里那里。爸却说：“小林，他不过才出去工作二年多，那里会有你说的那么好呀？”闷了半天，这时候我觉得有必要表明下自己的态度，不然，要被林淑贤和小高当傻瓜玩了。但是父母就在身边，撕脸的话又说不出口，只能跟着父亲话尾说：”是啊，林董过奖了，不过我以前到没想到认识林董还有这样多的好处“。我加重了后面”好处“两个字的分量。林淑贤听了后到是很直接：小王，我知道一达有些事是让你误会了，有些内情你还不懂，希望你不要太介意，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说起来，咱们两家的关系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总之，我从始至终对你没有任何恶意，这个你可以问问你的父母亲，”我望着妈，妈对我点了点头，我正要问，桌边的电话铃却响了。 电话是李彪打过来的，让我下午去他的办事处给业务员讲讲市场营销，我心想来得正好，于是找了这个借口从家里溜了出来，我想我这次可以说得上是仓皇逃串。 整个下午我都因此情绪不高，以至于在李彪手下的业务员面前的讲课表现并不出彩，我不知道林淑贤和我的父母到底是什么关系，当有业务员问我广告在销售中起什么作用时，我的回答是：“就算水平不高的广告，只要有能力反复的播，也能增加销售量”。这引起了下面愉快的笑。我马上明白这样解释有点问题，虽然从大方向说并没有错，但是这样显得过于直白，显得我很没有水平。但现在也只能将就说下去：“是的，如果你现在打开电视，就会发现有很多的广告在玩押韵的文字游戏，比如说做酒的，就有”XX老酒，天长地久、常饮X酒，精神抖擞、喝杯X酒，交个朋友等，要么就是弄个加足燃料的商标和产品，拖着类似火箭的尾巴在屏幕上飞来飞去，你们说恶不恶心？还别说，这样风格的广告早十年就流行了，现在还在流行，这说明了什么？“我看着下面脸上还带着笑的业务员们，有些人在我目光的逼视下转开了脸或低下头来，一个个都不再说话。自从李彪对我露出有招揽的意思后，我就想或者真有一天会当上这些业务员们的头，那么这种时候给他们留下个权威的感觉还是很有必要的。我在心里酝酿着答案，这时候，下面一个业务员却替我回答了：”哦，就是说因为播放频率很高，受众对广告的品牌就产生了熟悉度，而品牌的熟悉度是跟品牌的喜爱度是成正比的，所以恶心的广告只要有能力反复的播放，最终也能促进产品的销售，是这个道理吗？“ 我点了点头，从心里记住了这个叫李庆连的业务员。他的回答正是我要说的，而且连语言结构都很相似，凭我的直觉，我认为他很有所谓”企划型营销人“的潜质。 晚上，李彪和我一起去武圣的保健中心健身，自然是他买单。桑拿的时候，我同他说了我对李庆连的印象，问他是否清楚这个人。李彪说李庆连还是前任桂林主管招的业务，他知道但不是很清楚，因为前任桂林的地区经理因贪污促销费用被公司开除，这会桂林的业务已是群龙无首，李彪希望我能快点决定到他那里去，那他也好轻松轻松，不用老呆在桂林去别的市场看看，李彪恭维我说看得出：”今天那帮“苦力”们都挺服你的“。我说扯淡那有这么便宜的事？然后告诉李彪我要先去成都一趟，一切等回来再定，”那你要早去早回“李彪喘着粗气用毛巾盖住了脸。   

第十八章

和安然在一起，有时我真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出奇的地方，用现实的眼光来看，我家庭条件可能还不错，但也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人家，长的能算个人样，大学勉强毕业，脾气不算太好，并且极其自私更不会疼人，真不知道安然那时候为什么对我一见钟情而且忠贞不渝。 回到成都以后，跟安然的父亲安伯尊见了两次面。谈了谈，彼此间印象都还不错，可能安然的父亲看着我人还不算讨厌，邀请我第二天去参加他的生日晚宴。安然知道后很高兴，告诉我当天能去参加她父亲生日晚宴的人士非富则贵，于是兴冲冲地拉着我到王府井百货里挑了套2000多的西服，看着她很快的把我打扮成一只企鹅。安然抱着我的脖子，得意洋洋的眼光盯着我看，我在试衣镜前无所适从，而且还觉得相当的心痛，不满的说是不是太正式[贵]了？安然使劲摇了摇头，嘴里突然冒出句广告语：“X牌西服，让女人心动的感觉”说着飞快的从我换下的衣服口袋掏出钱包，跑到收银台买单去了。 安然的父亲安伯尊在成都饮食业界内绝对是个人物，他出身世家，安家祖辈早在前清乾隆年间就创建了“安一居火锅“响当当的行业招牌，轰轰烈烈了一百多年，解放后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安一居”消声匿迹。然而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在以后的数十年里安家终于又出了安伯尊这位很有传统和悟性的后代，加上一些运气和机遇，八十至九十年代简直就成了“安一居”历史上发展最快的黄金时期，安伯尊不断地招兵买马扩充产业，到了九八年，“安一居火锅”已经是年销售数亿，遍布川渝湘粤京沪等省市，拥有20多家分号的知名饮食集团。因此在安伯尊董事长四十九岁生日那天晚上，“安一居”位于成都青羊宫附近的总店门前车辆云集，来者有商界名流，有政界人物，还有不少与“安一居”有业务关系的川内企业老总们亲自过来捧场，来的人很多，害得站着安然身边的我莫名其妙替她收到了许多认与不认识人的名片，里面做酒的不少，乱七八糟的似乎四川境内所有名酒企业的人都到全了。 安然陪着父亲在一起，我被安排到名酒企业人士居多的一桌。到现在只记得当时举起第一杯酒的情景，后来就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总之，当我再次清醒过来时，我躺在安家的客厅沙发上，新买的西装上有明显的污物印迹，安然在用柔和的目光看着我。 “干什么”我被她看得不好意思，用手握拳敲了敲后脑，心里暗暗知道自己肯定是在现场丢不少的丑。不由得从心里感慨起来：“哦呵，那些做酒的人，一个字做总结，；狠！”安然的脸上似笑非笑，“你还说呢，当时我远远的望见你快不行了，就过来拉你出去，想不到你还要死皮赖脸的还要跟人家彭总干杯，你以为彭总是谁啊？四川X酒的销售老总知不知道，结果，，，哎！不想说你了”。我仿佛还记得彭总肥头大耳的模样，但是发生了什么却没有任何印象了，我估计自己今天大概被灌了至少一瓶半53度的郎酒十年陈酿，“现在什么时候了？”我打量着身所处的环境，说：“你看我这一醉就，，，，你爸在家吗？“”在家，”安然压低了说话声，表情显得相当古怪“不过他也喝多了，现在楼上小客厅喝着茶，今晚他不让阿斌送你回“紫薇”，说等你醒过来就上去见他“，我望着安然脸上的一本正经，觉得有点异样，问她：“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安然白了我一眼，说我爸今天要跟你正式谈谈我们俩的事，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你总要负点儿责吧？我听了有被讹诈上了的感觉，觉着很不舒服，于是没理安然，只在心里想着事，可惜脑子里一团浆糊，也想不清楚什么，只好顺其自然。我低着头楞了会儿，然后对安然说：”带我去洗个脸，然后去见你老爸“。 安伯尊在楼上小客厅里悠闲喝着茶，手里翻弄着一本{商界}杂志，漫不经心的在看，完全没有想象中一副醉态可鞠的模样，见我上来以后，挥了挥手示意让安然先出去，看着安然下楼后，然后让我在他身边沙发上坐下。 ”你和安然现在有什么计划“？安伯尊眼睛仍在看着书，语态中显得很随意。但我迅速地在心中盘算着，我知道安伯尊表面上是很随意，但正如我从前所闻所见到的那样，平凡中往往孕育着杀机。我得小心应对，虽然是累，但这样却不会使我陷于被动。”还没什么详细的计划，不过“我说：”如果安然和伯父都觉得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和安然结婚“。”呜“？安伯尊嘴角好象出现了一丝嘲弄的笑，“就这么简单？”“你以为安然是嫁不掉了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安伯尊终于把书放过了一边，对着我开始说话：”大有，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我也不愿意多说废话，不错，安然是很喜欢你，嗯，，，“安伯尊大概在考虑着说话的措词和份量：”她很喜欢你，所以一切的考虑都是以你为主，但我不这么看，我觉得安然很被动，这样对她非常的不公平。”“我同意你的看法，做为安然的父亲，你当然要这么想，尽管以前您在这方面并不是很重视”，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无非是说以前我对安然缺乏管教，是吧？对她不够关心，我承认以前的确是这样，但你现在还没资格教训我”安伯尊显然很在意我在言语上的冒犯，咳了咳嗽，端出一副长辈训话的模样来：“当时的环境是这样，我也不怪你这么说话，正因为这样，所以今天我要和你谈的就是让你留在成都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其实你知道，安然的条件跟谁比都不差，除了性格叛逆些，她现在和将来要拥有的东西完全可以让你们少奋斗几十年，”安伯尊眼睛在盯着我：“因此，你现在没有多余的选择”。我平静的问：“那会什么样呢？”“留在成都，你可以先在我的门店当个服务领班或实习副店长，你必须从头干起，因为这家公司迟早都是安然的，而你今后要参与经营和管理，这是程序”。“那么”我也看着安然的父亲：“如果我不同意你说的种种呢，那会怎样？”“我当然会很遗憾，我从不愿干损人不利己的事”安伯尊往沙发后躺了躺，说：“当然你可以让安然在你和我之间再做一次选择，但我几乎能肯定目前安然会选择跟他的爸爸生活而不是你，为什么呢？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的，”。“我已经非常清楚你的意思了，伯父”我顿了顿：“但我必须要考虑我的家庭和我父母的感受，你给我们选择的我想我也不能接受，我会下去和安然谈的，不管怎么样，这趟成都我不会白来”。安伯尊听了点点头，：“安然就在下面，你们谈吧”。 当我把安伯尊的意思转达给安然以后，安然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后来在家里没有再和我多说什么，只是问我什么时候回桂林，我说尽快吧，天一亮我就去买机票，我当时没有注意安然脸上的神色，后来我一再问她到底怎么想？跟我回桂林吗？说这话的时候我盯着安然的眼睛看，因为我觉得我还是有把握的。安然却反问我：”你说呢？“我让安然相信我，然后说了一大堆没有的废话和安慰话，到最后我再问安然是否跟我回家，安然却说出了一句：“你先回去”！语态相当的坚决。 我所有的话和所有后来想要表达的意思由此嘎然终止。第二天我坐了傍晚的飞机离开了成都。 刚起飞的时候，飞机在旋转，地平线在眼前画圈。我看着身下的成都市区，心情很失落，天上的星星们也一闪闪地陪着泪流满面。我在暗想，你们哭什么呢，我们都是躲不过一场下坠的。不同的是，我是注定了要在今天，你们是在说不好哪天的一天，然后被当做流星被好事的人指指点点，还要对着你们无可奈何地悲哀许愿。在这一点上我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当好事的人指指点点的时候我已经耳根清静了，由于有过去的经验，我相信这次时间很快能帮我解决一切。 想着想着，在飞机上我突然冲动的渴望来一次自由空中跳伞，我非常想体验一下那自由落地后的刹那感觉，伴随着旋晕的快感，享受绝处逢生后的刺激。

第十九章

生活和职业的情感经历，就象时钟轮回，唯一不同的是转过不寻常一圈后，我又回到了职业、生活和情感历程的起点，但我肯定自己能在这个起点上重整旗鼓，再造自我的。这是武圣不断告诫我的主题，想想也对，自己绝对就不是什么幸运儿，遭点儿恶心算个啥。回家后，只好对父母含混了个理由，说安然暂时不能回来，还好安然倒时时打电话给我的父母请安，我的谎就这样圆过去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是五一了，望着桂林大街上日益增多的外地游客，我的心相应的烦燥开来。 回桂林的第二天我就荣任了李彪所在公司的桂东北办事处销售经理，职位在李彪之下，但管着桂林、梧州、玉林等广西区内几个主要地级市场，刚开始的时候，望着眼前时时听喝的十来个业务主管，业务员，感觉真的很惬意，为了尽快排除异己，树立权威，我极快的拿掉了桂东北办事处几个地级市场原来的主管，换上了以李庆连为首的新业务主管班子，新班子和新作风大概很使经销商们震憾，趁着好形势，我狠狠的压了经销商几车皮货，匝时间，桂东北办事处的销售回款表现在区内外的同事中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李彪当然很高兴，在多个场合中明和暗的都在自我吹嘘是伯乐，后来觉得老在桂林小地方吹不够面积，干脆带着他的皮箱到南宁办事处巡视去了。 这期间，浙江的一个饮料和瓶装水品牌在广西发动了大规模的市场攻击，先是在渠道做流通促销，然后消费者促销也大做特做起来，似乎一夜之间，广西所有零售终端的门店前都挂满了该牌子的绿布横幅广告，店门口花花绿绿POP的广告语充满着诱惑力：“要我，我的眼里只有你”！“喝了XXX，睡觉吃饭就是香”！这还不算什么，更重要是我的业务员出去粘贴的POP转眼间就被对方的业务员撕下，扔在零售店门口一大堆被撕碎的广告POP里，而那里面赫然竟有可乐、百事等大品牌的POP。 李庆连急了，连着几天带着业务员集中去街上粘贴POP，可惜成效不大，往往我们的人刚走，对方立马就能再盖上。在武圣的保健中心，XXX的业务员去谈进场，被李庆连带人去踢了出来，XXX说凭啥呀？“凭啥？”李庆连露出狰琳的笑，“搞不清楚状况，这是我们家开的，懂吗？回去告诉你们的头儿，再要撕我们的POP，别怪我们的人对你们不客气”。李庆连指着在里面运动的力士们狐假虎威的说道。 李彪在南宁办事处里跳着脚也很着急，说要不干脆临时请一些人来帮忙粘贴POP，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哦，我没敢赞同他的一时情急之语。经销商也开始给压力，五一劳动节快到了，库存有好几万件的水急待消化，而办事处的业务编制明显的不够用，一时间，事态的发展显得极其被动。 武圣帮我约了“完事可乐”的桂林主管晚上在“点三八”迪厅干事，在这场市场战中，他们也是受侵害者，但是他们的底子厚，而且手下帮凶又多，如果我们现在能够跟他联起手来跟XXX斗争，结果到也不是很坏。 在电闪雷鸣的舞池中，无数个晃动的人头看起来像是一群吃错了药的幽灵。我和李庆连努力的睁大双眼，在灯光闪过的瞬间搜索要找的人。 李庆连最先放弃，“什么都看不出来。”他气呼呼地说。 我的手指仍在坚持，“看到那个穿淡绿色衣服的女孩了吗？她旁边的人认出来了吗？” 看到他依然迷茫的表情，我跺脚大骂，“笨蛋，看那象不象罗子安？” 罗子安是XXX品牌桂林市场的业务经理，李庆连定神认真看了看还真是，连忙躲了开去。这时候武圣也看见了我，他拉起身边一个壮汉向我走了过来。 武圣见我老盯着罗子安看，笑笑说“这家伙现在是职业色魔，专门在网上骗小姑娘，罪恶滔天，双手沾满了处女的鲜血。” 我听了到觉得有些羡慕，“看不出这厮还有如此神通。” 武圣身边壮汉伤感的说道：“看来他旁边那个穿绿衣服的女孩今晚难逃魔掌了。” 武圣紧皱眉头，对我说：“介绍一下，这位是胡斌，“完事可乐”的桂林营业所长，这位是我兄弟，王大有，现在在做72层净化的饮料，都是好哥们儿，别生疏了”。 我和胡斌握手寒暄。这时候，李庆连挤了过来。 胡斌看了看他，问“怎么？觉着今天有戏吗？” 李庆连一脸怀笑，“反正闲着也没事，不如今晚大家就看看戏？”说着用极下流的眼神盯着舞场中心的少女们看。 他兴奋的话马上被武圣打断，“都小心些，别吃不了羊肉惹身骚。” 我瞪了李庆连一眼，“别乱说话。” 武圣掏出电话，很快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对我们说：“我叫了个警察朋友开车过来，今晚吃定他了。”说完目光炯炯的盯着场上的猎物，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叠人民币。 时间已将近12点，桂林城区里安静了不少，只有路灯和出租车在不知疲倦的工作着。 我们几个坐在武圣的车里，不远不近的跟着载有罗子安的车。胡斌和李庆连兴奋得脸都红了。 前面的车子拐了个弯，在锦桂大酒店门前停下来，罗子安扶着女孩下了车，鬼鬼祟祟进了酒店，那个女孩看样子是喝了酒，走路摇摇晃晃，混不知即将发生在她身上的是怎样的悲惨。 我们的车放慢了速度，靠在了路边。胡斌和我得意地交换了目光。 武圣看看表，掏出烟发了一圈，经验老到的说：“先抽着，20分钟后上去。” 他漫不经心的样子让李庆连有些着急，“去晚了，那女孩不就糟了毒手了？” 武圣的警察朋友笑出了声，武圣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对我说：“你以为那女孩是什么好人吗？谁家规规矩矩的女孩会这么晚和男人出来开房。” 他一句话把我憋个哑口无言，只好坐在那里发楞。 武圣娴熟的把第二根烟头弹出一道美妙的弧线，“下车。” 我们几个迫不及待的来开了车门，神采奕奕的走进锦桂大酒店。 武圣一路上叮嘱我们，“你们几个在大堂等着，别上去。” 胡斌不服气的问：“凭什么？” 武圣的朋友掏出一张警官证，在他面前晃晃，“就凭这个。” 胡斌不吱声了，武圣走向总台去询问，他后面阴阳怪气地说：“老警牛╳呀！” 我拍了拍胡斌肩膀，他住口不说了。 我们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无畏的迎接服务小姐好奇的眼光，同时竖起了耳朵，监听着楼上传来的每一个细微的声音，令人沮丧的是毫无结果。 我走到酒店的玻璃窗前，外面的夜色温柔的包围着这个城市。在远处密密麻麻的楼群中，有多少人演绎着多少个故事，我呆呆得想。 胡斌走到我身边，“刚才武圣来电话，说他马上下来，怕罗子安认出我们来，叫咱们先躲起来。” “哦！”我回过神来，“那我们就找个地方躲起来。” 大堂的拐角处摆放着一盆巨大的绿色植物，我们几个刚跑到那后面，电梯门就响了，出来四个人。 武圣和他朋友挺胸抬头，罗子安垂头丧气，那个绿衣女孩白生生的脸上一幅愤怒的表情，看得我们一愣，猜不出她为什么这么生气。 他们四人上了车，一溜烟的消失了。 我看看身边的胡斌和李庆连说，“咱们怎么办？” “回家吧！”他俩这次到是异口同声。 第二天下午，我像往常一样在阳光下喝着茶水，武圣的电话打了进来。 “大有吗？” “是我。” “我是武圣，昨天晚上真是不好意思，实在抽不出时间打电话，今天晚上我请客，五点半，桂林仔门口见，把胡斌和小李都找上。” 我试探的问了一句，“昨天晚上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见面再告诉你吧，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时间在我焦急地等待中依然如故，不紧不慢的悠哉游哉。 我和胡斌见到姗姗来迟的武圣和他的朋友军哥时，一齐扑了上去，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他举起双手大叫：“才迟到20分钟而已，再打我我就什么都不说了。”我们这才作罢。 在我们殷切期望的目光中，这小子拿足了谱，先是抽出湿巾擦了擦脸，再喝上一口茶水，才慢条斯理的开口。 “昨天晚上我上了楼，刚想敲门，就听见里面有打人的声音，听那动静被打的是罗子安，当时我就奇怪，怎么这小子又被虐待狂吗，门突然就开了，那个女孩怒冲冲地往外走，看到我们站在门口就愣了。”他又喝了一口茶水。 胡斌急了，“你快点说呀，要把我们几个急死呀。” “我们出示了证件，然后进了屋，罗子安捂着脸在床上坐着呢，看见我脸都白了。我一问那女孩，原来罗子安趁着女孩喝醉了，想对人家非礼，结果这一下子就让女孩醒了酒，当场给了两个耳光。我原来就想抓他个嫖娼，没想到这兔崽子自己把自己弄了个强奸未遂。我朋友把他带到了分局，告诉他这罪能判多少年，他当时就尿了裤子。” 胡斌插了一句，“你不会来真的他吧？” 军哥没理胡斌，接口说：“他当时一个劲哀求，说看在朋友的面上，饶了他这次。我说不是我饶不饶你，要看人家小姑娘告不告你。然后我就问那女孩准备怎么办？她说看到罗子安就恶心，只想早点回家，我一看人家没说话，把罗子安臭骂了一顿就给放了。” 胡斌说：“没少罚他吧？” 军哥嘿嘿一笑，“今天晚上罗子安请客，一条龙，全算他的，你们也跟着去。”

第二十章

那天晚上，我和胡斌玩得都很开心，罗子安非但没有疑心我们是事件的始作俑者，当他得知我们跟武圣、军哥是铁哥们关系时，反而竭力巴结。从桂林仔出来后，一群人目标坚定，直奔“天上人间”豪华大包间，然后该唱的唱，该跳的跳。我也借机找着了小娜再续前缘。 一夜宿醉，醒来时发觉自己竟然躺在武圣家的席梦思上，旁边小娜睡得正熟，正午的阳光从窗外折射进来，使她裸露的部位散发出天使般的明亮，床边凌乱无比，高跟鞋、内裤、丝袜、乳罩仍得一地都是，我叹息了声，想这是怎么啦？以前我从来都不主动带女孩回到住处的，竭力回想昨晚发生的经过，却又如昨夜星辰样的不可再得，想的头痛，只好不再想了。 昨晚大概喝的太多，我只依稀记得当罗子安低头答应我和胡斌的种种合理与不合理的要求（命令）时，当时的氛围几乎就是全天的高潮，我和胡斌弹冠相庆，又跟罗子安、军哥频频举杯，最后大家喝得稀里糊涂，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分手的，我怎么又带着小娜到了武圣的狗窝，都记不太清了，不过管它呢，想着昨天的胜利，我的情绪振奋起来，给李庆连打了个电话。“庆连吗？我是王大有”，“早上好老大，有吩咐吗”？电话那边李庆连毕恭毕敬的在听，语态极度恭敬。“你马上召集手下所有的业务员，从今天开始集中对市区所有的终端扫街铺市补货，限一周内完成市区85%的终端铺市率，POP的覆盖率也要达到一顶指标，达不到你就去死”！“老大，很难做啊，人手不够，而且还有XXX在市场搞活动，我们铺货和POP覆盖都会有问题..........,?"，这小子还想讨价还价，讲条件，我很快的打断了他：“少他妈废话，XXX这一周不会有什么动作了，你放手的去干，至于人嘛.........”我灵机一转：“师大的学生成千上万，还不够你小子用的？我马上来安排”。放下电话后，又给师大后勤部的唐部长打。“唐叔吗？我大有啊”师大后勤部唐瑶生部长是我的长辈，是个和气善良的老头“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学校团委勤工部有多少大学生要搞勤工助学的？五一我想临时用些人搞搞产品促销”。“哦，那要多少？”唐部长一如既往的客客气气，“越多越好，今天下午能给我名单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松了口气。小娜被我吵醒后一直躺着在听我讲话，见我告一段落，半坐起来抱着我，撒着娇说：“王哥，我饿了”。“要我端早点来喂你吗？”我有点反感，推开她：“先去洗澡，完了一起出去吃早餐”。小娜去了卫生间洗漱，我点了最后一支烟，开始慢条斯礼的着装，等我也洗漱完毕回到房间时，正看到小娜刚戴好乳罩在穿着她的黑色裤袜，望着眼前修长的美腿，我不由得心里一荡，身子一软坐到了她身边，透过薄薄一层黑丝我看见十个脚趾都涂抹着紫色的亮甲油，朦胧中昭示着极度的性感，我的呼吸开始紧促，全身的部位开始坚硬，我不再强忍，把吃吃发笑的小娜再次放在床上，我想要重新开始品尝她，就从脚下开始。 激情终于再度得到了释放，事后我打发走小娜，回到了我位于桂林火车站附近的办公室，叫内勤小苏帮我去外面买了包“金甲”，坐在电脑前开始了我的沉思和冥想。 迫于公司和经销商的巨大压力，有些事是不能不想了，前段时间压经销商的货完全没有考虑到XXX入市会给我的市场带来这么大的冲击，这不是错误，只是个意外，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做无谓的检讨，但是库存好几万件的货急需要立即消化倒真是个实实在在难题，这个问题要是处理得不好，不但经销商会因此而损失，而丧失信心，搞不好还会给市场留下深远的后遗症，因此，我现在需要一个好的销售方案拿去市场执行，然后取得成效。 怎么开始呢？我打开了电脑。 从现有状况看，我们的72层净化瓶装水在市场上目前是处于第三品牌位置，这个位置相当尴尬，高不高低不低的，但原来我们是第二品牌，每月在桂林市的销售量大约是15000件，第一品牌“彪雪”的数量是50000，XXX进来以后，我们跌到了10000，“彪雪”降得更厉害跌到了20000，损失了60%以上的市场份额，“彪雪”只是广东省内一个强势地区品牌，在XXX凌厉的市场攻势下走低是意料中事，但是仅仅还只是一个月时间，XXX就轻易地放到了桂林当地的两个领袖品牌，而且跌幅如此之大，真可谓讯雷不及掩耳，想到这里，我不由在心里有点佩服罗子安这个鸟人，没有当地主管人员的执行力，XXX如何能在如此快的时间创造这么大的市场销售奇迹？。看来，这个人以后还是值得多交往一下的。 看到终端情况，我开始心烦，在目前现有的市区1500家有效销售终端里，我的产品铺市率才不过43%，鉴于72层净化品牌在国内市场的品牌强度，从这个数字就可以看出桂林的前任是多么的象头猪，前任是因为搞贪污腐败被公司开除走人的，我抽着烟在电脑前假想着这头猪在桂林享福的日子，心里莫名的开始妒忌，以至于我的思绪差点被他的形象搅乱。 直觉上得出的结果似乎没有选择，我必须抓住五一前后的销售旺季机会处理好我和经销商的问题。具体的说，是如何分化掉经桂林销商库存里将近50000件经过72层净化的产品，我密密的思量着，开始设计我的销售方案，我计划分三步来走； 一、大户分销：把经销商的压力转化到渠道中间，当分销渠道再度形成库存压力时，大户们都会助我一臂之力帮我消化，这样我既可以减轻经销商的燃眉之急，又能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产品销售和提升铺市率，两全其美，何乐不为？做这件事的唯一关键必须是要具备相当的利润空间，这不重要，通过和李彪、经销商的沟通就能够解决，我的计划是，经销商拿出一块钱利润，李彪从公司促销费用中再拿出一块钱，这样我就有二块钱/件的空间来操做分销市场，成算看来应该是蛮大了的。 二、特渠销售：这是我的拿手好戏，既然在牛师傅里做活过机场销售，那么桂林的漓江游客码头、车站、旅游景点都应该不在话下，从电脑中的数据我知道，每年到桂林旅游的国内游客已经超到1000万，就算每人喝一瓶经过72层净化的水，那么在特定的渠道市场就会有800万元的销售，800万啦，我为这个该死引人激动的数字而不安起来，当然做好这件事还是要争取公司给出政策，我的计划是另组一支特别敢死队，做为我的一支亲兵，他们将勇猛的出入在游客集中消费区，毫不留情得对那些悠闲、游山玩水的人们实施市场掠夺。 三、品牌投入：鉴于XXX的来势凶猛，品牌的市场投入在现阶段是不可或缺的，我应该向公司要促销要广告，这事可以让李彪去办，他要办不成我还有小郑呢，想起小郑，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只听李彪泛泛说起她在总部行销部杨总跟前活得很好，从广州回来后，我没有在和她通过电话，“挨”！我从心底里感叹了一声，往事如流水，一切匆匆过了。 整个上午，我都在办公室里忙着销售方案文本的拟写，中午匆匆抢了小苏自带的盒饭来吃，扔给她一张大团结，完全不顾她气愤不平的嘴脸，然后吃得津津有味，吃得心安理得了。 下午把文件打印后FAX给了李彪，然后就等着他回复。五点过后，小苏把散落在外面流浪的业务精英们召集了回来，我将在小会议室里跟他们讨论下一步的业务重心。 望着下面坐得整整齐齐的兵和将们，我的目光坚强而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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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罗子安很守信用，在约定的一周时间里收敛了所有XXX品牌对市场的冲击，并且XXX业务员在市场上做事的方法从此也规范化了，我为此登门作了一次睦邻拜访，结果大家皆大欢喜。李彪也很快恩准了我的销售方案，这以后业务的发展竟然象缎子一样的滑顺，李庆连把桂林火车站旅客综服公司开发成了特约经销商，铁老大用现金直接从经销商库里拉出10000件水把它撒满在车站站台、广场零售点上。后来举办了一次成功的定货会，经过72层净化的瓶装水开始大面积的向桂林周边县份人民倾销，我给李庆连租了三部车，让业务员带上从师大拉出来的20多位大学生，日夜不停的满世界去铺货，加上后劲十足的广告攻势，很快地就把经销商50000件货一扫而空，分化到了批发渠道和销售终端上。市场铺货率也跟上来了，天公也来作美，热的不行，于是整个桂林的五一假期街头，拿着XXX和72层净化水瓶子满大街走的人比比皆是，简直就成了一道令我狂喜亮丽的风景。 节假过后，桂林的游客开始减少，而五一没有休过假的业务员们（包括我自己）也实在需要调整状态，为他们安排了轮休，我拎起一只衣箱开始了市场之旅。我计划10天内依次巡视梧州、玉林、柳州三个地级市场，打算回到桂林以后根据各个地方市场的特点、实际来量身设计不同的市场策略和方案，我认为每个市场都应该有个中短期目标，（长期的就算了，不现实也不敢想）而所有的市场策略、方案都要围绕着中短期目标来执行。之前归纳起来我做的工作多是文字上行销企划，但是通过桂林五一销售分化案例的执行，使我明显的感觉到了理论与实践结合的必要性。我想，虽然我做具体业务的时间还不长，但是有了成功案例的铺垫，其实我也蛮有资格去跟同行们牛B了，抛开生活和情感上一些让人不舒服的因素，我不得不承认至少在我职业生涯里，一直运气都很不错，现在另一个崭新的天地在向我展开，在这个世界里，无疑我会前程远大，个人发展道路一片光明。 窗户外面的阳光遮天盖地的倾泻下来，我用手挡住了眼睛。 出差回来后在桂林的这段时间，由于业务发展顺利然后导致了纸醉金迷，夜夜笙歌，每晚我都在灯红酒绿中迷失自己，与旧日同学损友都渐渐恢复联系，于是整日在虚泛的交酬中度过，除去偶尔安然打过来的电话让我产生良心上暂时的自责和慌乱外，其实日子倒也逍遥自在。由于生活糜乱，昼伏夜出，很是打扰我父母休息，我索性搬了出来和武圣同居。 昨天是周未，又是一夜荒唐，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一觉醒来，已快中午。 我胡乱的洗了把脸，溜溜达达出门去迎接属于我的早晨。 出了师大的校门口拐个弯就到了“一条龙”保健中心，华丽的玻璃门无情地将外面的喧嚣和燥热挡住。原来在青罗玉带饱受剥削的兰妹如今像模像样的坐在前台内，看到我进来，她赶紧站起来，“王哥，吴哥过柳州那边了，说今天晚上不回来。” 我点点头，进了旁边的办公室，兰妹跟了进来，打开冰箱，拿出小半个生日蛋糕和一瓶鲜奶。我贪婪的咀嚼着，大块的吃着蛋糕，大口喝奶，风卷残云般消灭了食物。 打着心满意足的嗝，我开始拨电话。 “李庆连，昨天柳州新羽打了货了吗”？ 新羽是我柳州的经销客户，这段时间柳州的市场形势不算他太好，经销商的积极性也很成了问题。“没有，说是周六银行不办汇票。不过你放心老大，我跟新羽的黄老板谈好了，星期一中午前新羽打一个车皮的货款”。 “哦”我在电话了骂了句黄XX，然后提醒李庆连：“那你桂林这边也要抓紧，过二天就是30号了，别到时候就你完不成任务，妈个X的，拖了整个办事处的后腿”。“不会的，我办事老大你尽管放心吧”。“那好吧”我突然想起件事，对李庆连说：“以后催外地经销商打货款的事尽量让当地的业务主管做，象这件事，柳州的主管叶长生知道了会怎么想？”，“好好，我等会去给长生打个招呼”，李庆连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其实柳州这边挺难办的，我也是怕长生拿不下来，想帮一下他，回头我去和他解释解释就没事了”。“好吧”，我扔下了手中的电话。 手机响起，我看来电显示是李彪，按了接听健，在电话那头李彪通知我准备出差，“下周三回中山总部学习销售文件，所有的地区经理都要回去，这次公司可能会有大动作”。我听了很感兴趣，问是什么大动作，李彪说现在还不清楚，可能是新产品上市的政策说明，反正过两天就能知道。得到了这个消息我很兴奋，从广州回广西已经半年了，一直在瞎忙，其实在心里我还是很怀念在广州的生活，这次可以趁着去公司总部开会的机会提前出发，中途到广州呆二天，看看顶X的老同事，还有俞雷朱倩那对口子，反正这个月李彪下达的业绩任务已经基本完成，呵呵今天就出发怕他怎的？，一想到这我马上给李彪打了电话，说为了节省差旅费我打算从桂林坐大吧直接去中山，就不跟他坐飞机周二在广州中转了，反正周二我准点到公司报到就是。李彪电话里大概猜透了我的意思，想想其实于他也没什么损失，也就同意了。我忙碌起来，开始打电话安排各市场的工作，提醒各地主管要经常跟我保持联系。打完电话，兰妹进来问我要不要在保健中心吃午饭，我说谢谢，让她马上帮我定一张去广州的机票，好在桂林——广州是条热线，航班一天是早中晚都有的。兰妹出去查了查，回来说一个半小时后就有一班，还可以打九折，问我定不定。我说废话，让售票点在20分钟内送票过来，从市区到机场紧赶慢赶的也要30多分钟，我先回家准备行李，让兰妹给武圣和我父母打个招呼，机票送来了就先拿公款垫付一下。兰妹答应了，我忙赶着回家准备行装，其实也就几套衣服，考虑到同事间的交酬，我带了从成都买的报喜鸟西服和另外一套休闲套装，匆匆整理后放在行李箱，看看钱包发觉弹药还算充足，不需要再去银行取现，然后急忙出了门。 一路无话，二个半小时后，我又出现在人潮汹涌的广州白云机场的旅客出口通道上，蓝天上漂浮着的白云很白，和蓝。

第二十二章

进了市区，走在广州的东风东路上，天气很好，偏西的太阳高照在高楼大厦的顶上，路边榕数的细枝随着风向摇摆，虽然没有春的妩媚，但还有初夏的凉爽，我打了个车去天河俞雷的家，沿途透过车窗看着道路两旁行迹匆匆的男女，心里掠过一丝熟悉和陌生的感觉，虽然离开这个城市才半年时间，在感情上却已经隔代，我一路细细打量这让我充满回忆和感触的城市每一角落，心里满是沧桑，一路的胡思乱想，车就很快到了华南师大的学校门口。 付了车钱，我带上行李径直去了俞雷家里，两口子大概刚刚从超市大采购归来，客厅里到处丢的是满的和空的购物袋。朱倩很不好意思，说王大有这么快啊，我和俞雷正在准备好好款待你呀。我说扯谈，我又不是什么贵客何必呢？俞雷憨笑了笑，帮我把行李拿进了房间里，他低声问我现在和安然到底怎么样了？我含含糊糊回答说还好吧，反正我也搞不清楚。到了晚饭时候，几个广州顶X企划部的同事闻风从黄埔赶了出来，是小金小可她们。问起公司的现状，才知道前段时间刘引巨受不了赖总的排挤已申请调到天津事业群总部企划部，依旧干他的企划经理，说得上因祸得福，杨康因为是“刘派”嫡系，早已经饱受打压，过着每天朝不保夕的科长生活，小金小可们还算正常，倒是温建洲最近正在走运，新从天津过来任职的企划部经理对他这种没背景但有一定能力的小兵虾很赏识，一力提他当上了市调科的正科，现在温科可正是春风得意、不可一世的时候。俞雷听了很是感慨，自问当初他怎么就没碰上象温建洲这样的狗屎运呢？朱倩在一边宽慰他说现在也一样很好，小金附和说两口子现在活得多自在啊，现场一时搞得跟幼儿园似的。 晚上有点兴奋得睡不着觉，躺在床上瞎想。午夜忍不住给安然房间挂了个长话，铃声响了很久才有人接，是安然家的小保姆，她说安然和安伯尊都不在家，安伯尊去了北京出差，安然有二天没回家了，手机也联络不上。我惆怅的放下电话，觉着心里很失落，到底那不对劲也不知道，就这样发呆了许久，睡了。 一夜多梦，梦里我看见自己独自行走在干涸的荒漠中间，干渴和孤独伴随着我，在我极度渴望饮水和人来陪我的时候，安然驾驶着一架小飞机从我的头上掠过，她挥舞着一条红丝巾，在我的呼唤声绝尘远去，荒漠中留下绝望孤独的自己。眼前又转现出我和前女友在一起的时光，在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早晨，我和她在学校的爱晚亭里亲热、说话，说着说着前女友就不见影子了，我很着急，不住地到处寻找，但找不着。前女友最后突然再现，但是身边多了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她对我说这是你的孩子，你不能不认这个帐，我一看傻了眼，但还是很快在感情上接受了这个小男孩，我和前女友还有我们的孩子抱头痛哭在了一起，我在梦里哭得很认真，以至与当我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发现枕巾上有很大一块被泪水打湿的印迹。洗漱间里，俞雷问我昨天在这里睡得习不习惯，接着便自嘲昨天自己是喝多了，肯定丑态毕露。我回说他表现还好，没有出丑，但是我昨晚老是做梦，接着就把梦里发生的情景跟俞雷说了。俞雷听了后明显楞了楞，他停止洗脸，然后表情相当奇怪地看着我，我跟着也奇怪起来，问他怎么啦？，俞雷这才回过神来，说没有什么，只是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做着样的梦，俞雷心神不宁的上班去了。 整整大半天天，我奔走于广州市城区之间，看望同学和老朋友。这两年陆续有一些 朋友和同学到广州谋生，我曾尽心的帮助了一些人，不知道这些人现在怎么了。在白云区一个小村镇上，我看见我的一个同学在喝斥、管理着一群打工仔，完全没有了刚到广州投奔我一直吃我住我时的一副可怜样，我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深深体会到这个城市的感染力，好在这个同学对我还是很知恩 ，拉着我一定要尽分地主之谊，我推脱不掉，只好跟着去了，期间这位同学还召集了我的好几位同学和朋友，大家在一起相聚得很欢愉。 下午快到三点的时候，俞雷给我打来电话叫我马上回去，说有急事在电话里不方便说。我开玩笑说不会是要借钱吧，三、五万的小意思，你开了口我马上就能拿给你。俞雷说不是，让我马上回他家，我听着不象是在开玩笑，便跟这边的朋友告了个便，叫了辆出租就往天河赶。赶回了俞雷家，发现不但俞雷，连朱倩也没有上班在家等着我，我开始发觉事态也许挺严重，问俞雷朱倩怎么回事？朱倩没多说话，把我带进昨晚我睡房间的床前，那上面现在睡着一个约莫一岁多的小男孩。 “这是你的儿子”朱倩平静地对我说，“现在一岁多了，已经会讲一些话，他刚刚睡着”。我听了不由莫名其妙，顿时哭笑不得：“搞什么啊朱倩，两口子吃饱了撑得难受吗”？俞雷这时已经跟了进来，说：“谁有工夫跟你开这种玩笑，这是你跟周静生的孩子”。周静就是我的前女友的名字。“私生子？怎么可能呢，周静要生也会是生个洋杂种啊！搞什么啊？”我盯着俞雷问。在心里面我开始有点愤怒。 “信不信由你”，俞雷把我带回到客厅，慢慢地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告诉我说：“那个英国老男人叫史密斯的早就是过去式了”。原来周静也没有跟他多久，史密斯二个月后带了周静去香港，不到大半年两人就分手了，起因就是因为周静生的这个小男孩是亚裔，跟大不列颠没有一点关系，史密斯逼着周静选择是要他还是要孩子，周静选择了孩子，两人于是就分了手。我觉得事件的逻辑还蛮象回事，但还是有点不清楚，我问俞雷：“就当你说的全是真的，那么我问你，怎么跟在香港的周静有联系？这孩子怎么今天又怎会出现在你家”？。“别急，听我说完先”俞雷不慌不忙，：“你已经知道我现在在做一家日资化妆品品牌的广州市场，而我上面的老板就是周静”。俞雷给我递过来一张考究的名片，那上面分明印着“日本XX堂驻华商务担当周静”字样。我想着事情的发展经过，接着算了算时间，其实在心里已经有几分相信，但是事情出现得太突然，总觉得不可思议，不能接受。：“那周静呢，她今天怎么不自己来说？”“周静觉得没那个必要”。朱倩接上了话，：“今天早晨俞雷去上班的时候，跟周静说起了你，无意中还提到了你昨天做的梦，说真的是父子心灵相通，周静听了觉得挺伤心，闷在办公室里想了一上午才让俞雷把小孩抱过来的，哦，你儿子的小名叫嘉嘉”。我觉着这时我的眼眶有点发湿，不由自主地再次走进房间，看着熟睡中的孩子，我问朱倩：“那周静现在是什么意思，让我们父子相认吗”？。“挨，周静也不容易”朱倩叹息着：“一个女人在举目无亲的香港熬到这个份上，算不容易了，她只是让俞雷告诉你这件事，周静到底现在怎么想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我和俞雷都觉得这个结果很好，大家看开点就能一家团聚了。” 听了朱倩这席话，我楞楞的傻站了半天。只觉得这世界的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

第二十三章

因为第二天必须要去中山公司总部报到，当天晚上，我逼着俞雷帮我约了周静，两人在越秀山顶的茶庄见了面。 分手已经两年多了，半年前在公司的那次见面我没有给周静什么好脸色看，这时候两人面对面的坐着，我突然发现自己此时此刻竟有些羞愧难当。周静到很自然，先问候了我的父母，说起他们，周静的语态中充满歉意。我望着眼前仪态端庄的她，一时间说不出别的心里全是问号，还是周静首先打开了话匣子，她平静地说起了这两年她的一些经历，说起她刚生下嘉嘉时的无助心态，说起她的个人奋斗历程。史密斯这老头在离开的时候虽然留下了一笔小钱，但是如果要安身香港并养育一个孩子，这显然是不够的。周静刚开始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文员做起，很快做到了商务代表，由于勤奋，后来做到日资品牌在华区域商务担当的职务。周静在讲述这一切的时候，我偷搽着汗，忍受着心灵上的煎熬，我想现在自己不但在个人能力和职业生涯对周静望尘莫及，而在生活和情感上，每当看到周静偶然提到孩子时自然流露在嘴角的那丝温情，更使我深深感觉到了自己在人性上中的渺小，在这一刻，我才深刻的认识到了我与前女友和之间的区别，或许就因为这样导致了她对我的不忠，我从心里面原谅了她。然而这一切又似乎明白得太晚了些。就这样在越秀山顶聊到深夜，分手时是我主动提出送她回家的，大概我显得很有诚意，周静没有拒绝，在她家门口交给了我一本相册，说上面有儿子的一些有趣的记录，今天看我似乎很有诚意，现在拿出来让我这个便宜父亲看看，我接了过来，内心里非常复杂。 一夜辗转难眠，我翻看着我儿子的相片册，上面记录了嘉嘉从出生、满月、百日、一岁生日每个时期的喜怒哀乐形象。我从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儿子，想象中周静是何等的坚强，不由得对这个让我爱过、恨过的女人生发出一种由衷的敬意。 因为失眠，第二天在广州——中山的大吧上我昏昏沉沉的时睡时醒，梦里梦外全是周静和她儿子的影子，梦里这些场景深深的伤害着我，直到在车站碰见李彪。 李彪的情绪看来很好，他带队比我早半小时到，见到我后忙把我叫过去，我看见南宁办事处主任高鹏也在，走过去点头跟他打了个招呼，李彪看见我的神色恍惚，问我怎么回事，我摇摇头说昨晚失眠，李彪听了脸上呈现出一丝淫笑，大概是想歪了什么，我也懒得理他，我问到公司报到后就能休息吗？李彪回答说是的，于是三个人打了个出租往公司方向赶去。 公司这次的销售培训时间比我们预料的要长，一连三天，我们足不出户，开会、培训、小组讨论全在宾馆里进行，所有的通讯工具都被勒令关闭，搞得参会的兄弟们一片怨声载道， 会议第一天议程，是集团公司的何总作工作报告，何总不到四十岁年纪，他的发言极其精彩，硬是把枯燥的工作发言作了生动化处理，在“创业已算有成，同事仍需努力”为主题报告中，他用理性的概括指出了公司过去凭什么创业、现在有什么资源、未来如何发展的指导思路，他“希望”在坐的销售精英能够“在既有的品牌积累基础上，结合资本经营管理操作，实施纵深导入名牌战略，宏观调控市场策略，大家要灵活掌握各自区域市场的优势，借此次新产品上市的大好机会，为集团公司培养锻炼出一批合格的市场专才。 何总的工作报告在雷鸣般的掌声结束。 会后是小组讨论，议题是结合自己区域的现状如何来操作新产品“健康快车”的推广，这是一种新型的乳酸菌饮料，据说喝了能调理肠胃，目标消费对象是1———12岁的中国儿童，我和李彪被分到西南组，跟着贵州、云南、重庆分公司的人在一起讨论。一天下来，我发现除了几个分公司的头头在夸夸其谈外，其他人都不敢主动出声，更谈不上发表什么建设性意见，我乏味透了，也懒得发表意见，只是在听李彪和几个分公司的头在瞎吹。 场上李彪口末横飞在大谈分销的意义，他认为整个市场业务的核心就是把产品顺利分销出去，其间他列举了桂林近期的分销案例以此作为例证，弄得大家都对我关注起来，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这些关注，这使我疲劳，累得要命。 好容易熬到了培训结束，李彪却让我马上搞出一份会议总结，我说这会的议题太散我怎么能写的好，李彪说那就蒙吧，把公司和杨总那蒙过去就行，我跟其他几个分公司的人都说好了，反正是形式主义，只要我们回去把市场做好那就行了。没办法，我只能费劲心思去弄这份总结报告了。 小郑到房间里看我，半年不见，发现在小郑的身上多了很多的东西，有些东西（具体说是优点）是我从来没在她身上发现过的，她变得成熟和开朗起来，看起来很有些妩媚和性感，我很有感触，但是在公众场合也不能怎么样。后来在她的引见下，我和行销部的杨总见了面，谈了些市场与销售心得，这次见面传了开来却很让李彪羡慕，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好、好，兄弟，广西分公司里看来是有接我班的人了”。我说：“呸，干嘛要接你的班，你怎么不说我马上要当你的领导呢？”李彪笑着说：“那也不是不可能的，现在做市场，那个主管不希望自己能通天呀，这样才能为自己争取资源呢，不信你试试看，只要你把市场做好了，跟杨总有了联系，还怕升不上去？”。 我听了一笑置之。 回到桂林以后一直在忙准备新品上市的事，周静和儿子的事只能暂时放在心底，一方面是没有时间处理，另一方面事情发生的太过突兀，我还没考虑好该怎么办。身边能交心的只有武圣，我把在广州几天发生的事跟他讲了，武圣很高兴，：“这么说我已经有一个大侄子了！呵呵，那怎么不把他接回桂林来？”。我说我还不知道周静是什么意思，她也没有主动说让我带嘉嘉回桂林，这件事我对父母都没敢说，怕说了万一老人家非要见小孩子，到时我又交不出人，那你说我该昨办吧”？。武圣说那到也是，还是大有你考虑的周到些，那就先等等看吧。我叹息一声，对武圣说：“惟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 开始布置“健康快车”入市的前期策划工作，我的意思一直都是把新品入市的切入重点放在目标消费群上。我管理的地级市场有四个，桂林、柳州、玉林、梧州，通过一般性的数据调查，我知道在我管理的区域市场，新品的目标消费者大约有490万，很庞大的一个消费群，其中6——12岁年龄层段的主要消费者占62%，也有300万人左右。因此这次市场作业的重点是很清晰的，我把手下四大金刚（主管）召集在桂林，一起讨论该如何搞掂这300万，要低成本运作，而且还要搞出点名堂。 关上门议了二天，得出的结论是要“抓住重点，带出全局”。具体的计划先针对市区的小朋友痛下辣手，抓住就近的一个节日“八一建军节”让小朋友去大做文章，在桂林、柳州、玉林三个主要城市的小学校里搞一次大范围的命题征文评比活动，题目就定：“我爱亲人解放军”。每个城市都可以评出一、二、三等和纪念奖若干名，奖品就从公司配置的促销品出，什么看家的精品书包、T恤、文具盒随便拿。毕竟小学生还不是象大人一样爱钱，好打发的。然后在颁奖现场可以搞大点，什么电视台、电台、报社的记者都要请到，只要教委出面，那也化不了多少钱。桂林办事处为此还专门设立了执行准备小组，我当然是小组的头，负责去拉拢广西师大中文系和各地的教委，让他们主办，我们承办这次活动。李庆连负责各地的活动物资准备，柳州主管叶长生负责活动期间对相关终端的产品铺货，玉林主管王振雄负责联络媒体活动的宣传嚗光。活动计划报上去传给了李彪，因为看上去几乎化不了什么钱，活动费用办事处都能够自理的，李彪看到后马上二话不说就批准了，我和我的手下马上就开始了紧密锣鼓的准备工作。 我先跑去找了师大中文系里的实权人物张承先副主任，由于自幼和他熟略，加上二瓶五粮液一条三五的私人馈赠和3000元公开赞助，这事很快就算成了，然后是教委，各地教委的工作都挺不好做，不过还好因为我出身教育世家（我外婆曾是桂林的教委主任），不管多么麻烦，我还是能很快找到关节，迅速打通，事后通算下来，所有通关的费用不过15000元左右，奖品的费用虽然不在此列，但也算得上很低的支出了。 离“八一建军节”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各地教委都收到城区小学学区选送上来的优秀小学生作文若干篇，评选工作已经正常开始，我托一个朋友请到桂林驻军41军的一个副团长去教委参加作文评选，41军的这个团是有名的拥军爱民单位，而且在历次解放战争中也薄有威名，在解放军军史上被称为“X山守备团”，由于有这个单位的加入，市级宣传媒体也跟着开动起来，接下来的还几天里，我的正常业务工作屡次在教委和师大的办公室里被打扰。 八一建军节那天，我应市教委之邀参加“我爱亲人解放军”的作文颁奖会，颁奖会现场设在桂林一所有名的重点小学里，但是现场全部被“健康快车”的宣传品打扮得花里胡哨，连主席台上都放的是一排排的“健康快车”乳酸饮料，我看了后皱紧了眉头，挥手把负责宣传的王振雄叫了过来，讯斥了一番，然后叫他迅速把桌上摆的东西弄走，我已经看见市教委的秦副主任老在一边横眉冷对了，日子还长着呢，我不愿意干这种一锤子的买卖，太没素质了。 颁奖会在“学习雷锋好榜样”的歌曲中胜利进行，市教委、师范大学、小学校长、承办方、驻军单位、都做了热情洋溢的发言，获奖学生代表上台朗读了获奖作文，稚气的童声透过学校的高音喇叭很快吸引了市民从外面进来旁观，到了学生上主席台领奖的时候，王振雄灵机一动，给每位获奖者另发了一排“健康快车”奶饮料，在记者们的摄像中学生们抱着大堆的奖品珊珊下台而去，一切进行得都太顺利了。 会后，李彪拿着活动费用报支的清单拉住我的手激动得快说不出话了，他刚接受了市电视台的现场采访，很出风头。我知道南宁那边也搞了个不太成功的推广活动，花了李彪近十万元，结果却很不象样，我有些怀疑钱被下面几个主管中饱了，不过没有证据，也不关我的事，所以不用理会。我谦逊地阻止住他下面要说的话：“还不行还不行，还要看活动的推动效果怎么样，新产品要卖得动才算成功呢”。“我知道我知道，桂林和柳州学校的终端我都看过了，新产品100%的铺市率，没有二话，继续努力继续努力 ”。 李彪晚上心甘情愿的拿出巨资请桂林办事处所有的业务骨干到“天上人间”潇洒了一回，一晚上吃喝玩乐花了8000多元，李彪而且表情坚毅，无怨无悔。

第二十四章

正如李彪所料，八一建军节小学生作文评选活动犹如一道迅猛无匹的冲击波把新产品入市推动得如火如荼，由于产品现场的口碑，市场铺的第一批货在一天内就被小学生们扫空，第二批下去也很快没有了，经销商和办事处都没有这样的思想准备，桂林市场于是很快出现了断货，公司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搞减产整修设备，经销商打了钱拿不到货急得直跳脚，猛拿着李庆连们喝斥，责问为什么不早提醒他备货，李庆连觉得很委屈，但又怕经销商在我面前打他的小报告，赶忙在我面前投诉经销商，我当时的心情其实大好，也没空理会这些小疙瘩小屁事，寻机开导了他几句，这事就算过去了。 好在公司很快恢复了供应，桂林办事处的销售回款源源不断的打回公司，我乘着机会又多压了经销商几车皮的水，由此八月份桂林办事处的回款达到了史无前例的新高，有210多万元，这几乎就是平常时期整个广西分公司的月度回款总额了，李彪对我的信赖无以复加，南宁分公司新品入市的业务工作总结已经交了上去，总结里李彪对桂林办事处的业务执行能力大加褒奖，建议公司对相关业务人员给予适当奖励。 九月初公司下发了八月份全国地区销售排名榜，桂林办事处在全国100多个地区级办事处中排在第二十三位，在西南地区的排名是第三位，仅次于成都和重庆办，高于贵阳、南宁、昆明等省会城市。集团为此专门在公司发行的内部刊物中表扬了在这次新品推广活动中取得优异成绩的分支业务机构如锦州、桂林、、长沙办事处等，并给每个办事机构下发了10000元奖金，钱不多，我给自己留了2000元，其他的交给了李庆连去分配，不再去理。 后天是母亲的生日，这些年来光顾着自己，很少享受过温暖家庭生活，安然从成都打过来的电话提醒了我，我因此下决心要把母亲的50岁生日办热闹办好，我去找武圣商量。武圣没有异议，他提议在桂林文华大酒店办几桌，文华是五星级，中餐厅我去过，格调和气氛都很好，而且考虑安然可能也会过来，[最近安伯尊放松了对安然的压力]，如果安然到时候能留下来，结果对我、我父母来说到真的很不坏。 一切都在热情和积极地筹措当中。 安然果然在母亲生日的那天上午如期而至，这让我母亲很高兴，张罗着要出去买菜。武圣在门口拦住了她，笑着说：“妈，你还出去干嘛，我们都包了，今天就等坐着享受吧”。我注意到武圣身后似乎纽纽捏捏的还藏着个尾巴，出去一看，原来兰妹也在后面，而且脸色暧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和武圣之间已经有了一腿，我恍然大悟，对武圣树起了大拇指：“高，眼光真高”！武圣也在笑，我和他之间彼此心知肚明了。气氛极度的融洽，但我没想到，在几个小时后，这种极度融洽亲热的气氛被俞雷一行人消灭怡尽。 下午二点多钟，俞雷和他的老婆朱倩走进了我父母的家，他们的身后是周静母子。在她娘俩踏进我父母的大门时，一切都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我母亲显然对再次见到周静毫无心里准备，看见周静进门时脸上的笑容被凝结，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还好朱倩见机得快，连忙上前拉住了我母亲的手，亲亲热热叫了声：“伯母，我和俞雷祝你50岁生日愉快，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母亲这才缓过劲来，让我和武圣帮着把行李放到房间里去。安然极为敏感，她望着我又望着周静，似乎马上就明白了是什么回事，她迅速躲过了一边，小兽一样的默默在一旁静观事态变化。 我把周静娘俩带到了房间里，心情极为复杂。我真的没有想到周静会在此时此地出现，更加不知道此时外面的安然心里会怎么想，但我的心里却很明白，从广州回来后一直埋在我心里面的那颗定时炸弹已经被周静母子的到来而引发。 看来周静也没有什么心理准备，她低声地抱歉，问我是不是来得不凑巧？我叹了口气说有点，不过来了就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嘉嘉的事先别让我父母知道，我还没跟老爷子说这件事呢，该天再找机会说吧。周静点了点头，大概受了我的情绪感染，看得出她现在有点儿紧张

第二十五章

由于前一天在文华喝的太多，第二天我起的很晚。起来后马上打了个电话给周静，出了这样的意外，我不敢太过放肆，安然最后被安排在我父母家里，周静带着儿子和俞雷夫妇住进了宾馆，我得在我父母再次见到周静之前把她和俞雷夫妇到桂林来的意图弄清楚，这是很有必要的。 香江酒店的26层豪华套间里，周静包了块冰放在我额头上，她说让我醒醒酒才不至于一会让她失望，儿子已经被俞雷朱倩抱着去了七星公园，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剩下的就是留给我和周静来处理我们之间的问题的时间。 我和周静的相识，起缘于一次无聊交易。在1991年的湖南大学校园里，因为89事件余波，许多校友们无心向学，政治理想在当时已经破灭，拜金和一切利己主义得到了暂时的推崇，高年级的校友们一心想早早出去闯荡社会，纷纷以口头或实际行动形式来充实自己，我听别人说一个长沙本地的同学搞了两辆即将报废的小中吧，计划晚上在市区跑小公共，这两天正在学校里寻找合作者，我知道消息后很感兴趣，于是满世界去找这位同学，有人告诉我这人好象在爱晚亭，我马上就去了。 不知道是唐（还是宋代）那位爱做歪诗的才子（我不是文学院的人，不知道得很彻底），大概在秋天的时候一时兴起，到岳麓山上旅游，看见了漫山的秋色，诗意大发，于是就着路边的破亭吟出一句“停车坐爱枫林晚、、、、、、”，中国人是世界上最讲历史和文化的民族，于是这山和路边的破亭就成了古迹，所以名垂青史。 本质上我只是个想做生意的大二学生，因此对所有的文学和历史典故不感兴趣，除非它能触发我的商机。我匆匆匆忙忙的赶到爱晚亭，却发现白跑了一趟，那人根本就不在，我骂了句“X”，正望回走，这时候就看见了在湖边也在找着人的周静。 在这里我借机再重复一遍本文第七章里的描述，非此不足已表达我当时看见周静惊为天人的感受：“我看到那双眼睛， 那双清澈的眼睛。 水中有隐隐笑意，岸边是淡淡柳烟，落霞齐舞，秋水长天。 在大学校园的湖边，周静靠在那扇临水淡绿色的门前，不经意间向我投来清水一点的目光，我便层层净化如婴儿，只想立地溶化在那美妙的瞬间。别无选择的我爱上了她，因为她的眼睛”。 这的确是当时王大有本人真实地，毫无保留的全部感受。 我毫无保留的爱上了这位偶然邂逅上的女孩，此后的一个月时间里，我寝食难安，为伊憔悴，在历经种种的恋爱打击和无数次精神上的SWOT分析后，一个初冬的夜晚，狂热的我毅然采取了非常行动。 我手持扩音器，步履阑珊地来到了湖大女生楼下。扯开嗓子，狂叫起来："周静，你下来…… 周静，我爱你，你快下来。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爱了你……" 我继续狂叫着，周静始终没有出现。女生宿舍楼笑声四起，传出来的是象千百万只鸭子"嘎嘎"乱叫声。我把同室老五的追女三绝技同时使用，大声背诵老五们为我写好的台词。寒冷的天，寂静的夜，我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的很远。把追女三绝技："大胆，勇敢，不要脸"发挥的淋漓尽致。在女生楼一阵阵的笑声中，我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时间仿佛被拉的很长很长，每一秒都那么漫长。奇迹终于出现了，周静猛地拉开了窗户， 我的心跳加速，"小兔兔，你终于上钩了吧！" 我心里暗暗的得意。 那天晚上，月挂在半空，特别的圆，特别的亮。天空没有一片云，但是一场"倾盆大雨"很快地从天而降！的的确确是一大盆！顿时，我浑身上下湿透了，我马上感觉到了"雨水"的温度--42.75度：洗脚的最佳温度！女生楼的笑声更响了，我到了绝境，山穷水尽！我明白如果我就此离去，风度将荡然无存。 一股深深的悲哀从我心底涌起，绝境中我的天赋终于显山露水，于是，我说了一个谎言，虽然我的一生说过无数的谎言，但我认为这是最完美，最能显现我的天赋的谎言。即使在很多年以后，我不得不承认当时自己有超天才般的表演。 我用一种非常忧伤，非常低沉地语调开口："周静，我爱你，不管你怎么想，我是真的爱你的，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去考虑，五年，十年，二十年，我都可以等，但最好不要超过五十年，我怕五十年后我会抱不动你！"我脸上有种不知名的液体流进嘴里，咸咸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笑声响了一阵马上停了下来，空气中仿佛有种不知名的东西在流动着，周围是令人心悸的静谧。我明白，自己今天是栽到家了。 时间不长，确切的说只有两分钟，但我却感到那么漫长。希望在一点点失去，就在我万分绝望时。周静终于出现在楼门口，一脸泪水。我没有动，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 她走到了我的面前，显然她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终于开口了："你这个混蛋，你究竟想干些什么？" 我没有说话，而是拥她入怀，低下头，忘情的吻着她的脸，她的眼，她的唇。老五说的好，有时一个长长的吻更能打动女孩的心。 我环抱住周静，转身向校园深处走去。 我身后，掌声如潮。 路口灯下，系主任、辅导员、还有几位别的老师站在那儿。系主任的脸色发青，在灯光下显得有些"狰狞"。我没有理他们，拥着周静径直走向小树林里。 我知道自己将为暂时的潇洒而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 第二天中午，学校的处分通告终于贴出，是"留校察看，取消学位"，我颇觉得有点意外。事后才知，我的室友和损友们{那群混蛋}主动找到系里的辅导员，叙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愿意同我一起接受学校的处分，辅导员也深受感动为我苦苦求情，否则，用系主任的话说："这样的学生早就应该让他滚蛋！" 处分通告贴满了校园内所有的宣传栏。我发现辅导员的文采是如此优秀，写的通告相当慷慨激扬。我看着通告，傻傻的想，这位辅导员写的情书一定也会非常感人。尔后，学校又组织了一场"行为哲学：大学里应该做什么"的大讨论，并着重让机械工程系每一位同学交学习汇报。我又一次成了湖南大学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作为当事者，我当然至始至终没有见到那些汇报，但我能想象到在他们的文中，我道德败坏到何种程度，堕落到哪种地步"，在这场讨论中，我的损友们因拒绝对我发表任何评论，而多被学校处以"警告"处分。 周静好象并不在意这些，她总是面带微笑的研究这些通告，心情相当的不错，甚至还认为这是她的骄傲，那天特地拉我在宣传栏前合影。照片上的她春风满面，仿佛多年所欠的微笑都在那一刻淀放，一脸幸福的样子，而我则象个霜打的茄子。 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寒假，我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顶着扛着了。 九年以前整个冬天里我都在憧憬着爱情的美好，浑身洋溢着恋爱的激情，寒假回桂林后我每天都要给我的爱人打电话，聊起来没完没了，这让我的父母很看不惯，加上我父亲一个校友——湖大一个姓韩的副教授向父亲通报了寒假前我在学校里的恋爱事件，并在电话里逐字逐句的念了学校关于我的处分通告，这在我的家里引起了不算小的风波。 我的母亲很不满意我的所作所为，因此对从未谋面的周静竟然充满敌意。 耳边的《I will always love you》女主唱最后像疯了一样滥叫。神一般激情的音乐拨动心弦像火一般燃烧。我和周静在房间再次单独面对，人和环境似乎没什么改变，唯一不同的是发生过的事好象转了一个轮回又回到了起点。我忘了是谁说的，喜欢音乐的人实际上内心最脆弱，因而才找一个强大的精神领袖。我苦笑：事实上谁的内心没有脆弱的一面呢？我现在的确不知道该如何来处理与周静之间的种种纠葛和情结。   

第五十章

、、、、、、、、、、、、、、、、、、、、、、、、、、、、、、、、、、、、。 周静瘫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双颊绯红，笑靥如花，媚媚的看着我。 我被她看的心里发毛，“你这么看着我干吗？” 周静抓住我的手，“我不想回家。” 我想了想，“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西湖边的南山路旁有一大片草地，每年的夏季，这里成了情侣聚集的地方。 我将车停在路边，拉着周静走到草地里，挑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 夜色湛蓝，繁星闪耀，身边有微风轻拂，花草的香味慢慢沉淀。 周静躺在我怀里，轻声地问：“大有，三年前在桂林的时候你想到过我们会有今天吗？” 我摇摇头，“没有。” “就像做梦一样。”周静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将这一天的劳累全部扫去。星光下她的脸有一层婴儿般的稚气，和昨天的她大不相同，我不禁看的呆了。 “刚才想和你说很多话，可现在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你想说什么？”我问。 周静摇摇头，示意我不要再问下去，她的身体蜷了蜷，“抱我！” 我的双手环过她的腰。 天大似盖，地大如席，人生匆匆，只为这一晚的夜风朗朗，沉默是金。 后记 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可笑，最初在我心中的《八年沧桑》与现在的这篇相差不只一万光年。广州和杭州都是我不太熟悉的城市，周静本来是我放在前面用来吸引各位眼球的花絮，没想到她可以一路高歌走到最后，让我原先设计的女主角安然最后竟然胎死腹中。 故事写到这里，我觉得该收笔了。沧桑八年这个名字我觉得已经不适应现在这个故事了，但如何改，还希望大家帮帮我。 这篇故事的纰漏太多，过段时间我会再做一次修改，完整版会在20天后向预约过的网友发出电子邮件，再一次谢谢大家的鼓励支持，在六月份我会再推出一部长篇， 名字大概叫{销售流氓}预计会在东方文学网今日小说上发表，欢迎各位到时去捧场，再一次的谢谢！